什么曲子,这到底怎么回事啊?」
草十郎有些失望,他早已心里有数。
「实不相瞒,连我自己也不记得。」
这时有个最年长的伙伴名叫茂松,他开口道:
「可是我刚才看到极乐净土喔,那就是净土没错吧?」
这番话竟引发了争论的导火线,众人纷纷谈起自己目睹的景象,全都略有不同,甚至有人自称闻到天下奇香。一片嚷声中,正藏向系世问道:
「这是怎么回事?」
「是我希望你们能听到他的笛声所显现的现象。」
系世严肃地答道,接着转望草十郎。
「这就是我的舞,你终于明白了吗?我的舞能传达祈愿,借由舞蹈交织出心愿之桥。如此一来,你应该了解我为何不轻易跳舞的缘故吧。」
草十郎仍是一头雾水,凝视着手中的横笛。
「你明明叫我别在别人面前吹奏,我觉得你讲话怎么老是后覆无常。」
「因为情况不同嘛。真是的,死脑筋。」
系世嘟嘴走向草十郎,含怒坐在他面前。
「你不知道借着笛子发挥什么作用,就想轻易放弃自己,因此我只好改变方式。其实说起改变天象的力量,你的笛声比我的舞蹈更强,可是你欠缺与人心灵相通的管道。如果我们同心协力,或许可以改变一些人的命运喔。」
草十郎频频眨眼后,终于反问道:
「……你是指改变三郎少主的人生?」
系世乘势加重语气。
「我就是为了这个目的进京,还下定决心献舞。大炊夫人也是如此打算,与我相偕离开青墓。不过我惦念着你,因此和日满绕道来访。」
「你到京城打算做什么?还去河滩跳舞给观众看?」
草十郎不假思索地问道,系世以挑衅的目光回望他。
「这回使出这招可没效,必须直接前往六波罗,在平清盛面前表演才行。你要是想舍身取义,不如来帮我好了。」
震惊的草十郎无言以对,正藏便打岔道:
「喂!在我一声不响听来,这个提议比讨敌更大胆。你的意思,是要草十郎在六波罗殿上吹奏吗?」
系世泰然自若地点头。
「不行吗?」
「可是这小子曾参加上次战役,何况你也反对平氏吧?」
「总有办法解决,何况青墓的大炊夫人还有权贵的支持。」
系世对正藏说道,又探询般望着草十郎。
「老实说,我真不知道你加入会有什么结果。不过我们曾确实将心意传达给亡者,只要再次发挥,具备同样的强烈信念,应该可以拯救生者才对。为了挽救三郎少主,你想不想吹呢?」
草十郎毫不迟疑地答应。
「我试试看。假如这么做能带来希望,不管是表演吹笛或离耍,我都在所不辞。」
「其实,事情有意外发展……」
草十郎道出原委后,鸟彦王当场傻住。或许乌鸦对上次没转告消息就开溜感到难堪,因此相当配合地听完叙述。
「我知道你那天吹过,这一带的鸟群都很吃惊,可是不管是否在众人面前表演,音色没有什么改变啊。」
「正藏他们好像听不见。」
「唉,人类的听觉差,视觉和嗅觉也不行。」
草十郎听了发出叹息,又说:
「如此事实更明显了。只有系世跳舞时,我不论是在众人面前或任何地方都能吹奏。虽然不知结果如何,这次我想和她一起行动。」
「那只雌娃提到桥的说法满有趣的,她很清楚操控旋律可以通过那扇门。不过,你被牵扯进去值得吗?一定非救那个三郎赖朝不可?」
「没错。」
草十郎说完,以责备的眼光眺着乌鸦。
「你应该有看到尾张武士的队伍俘虏并带走他,为何当时不把消息告诉我?」
鸟彦王头一缩,啄着胸前的羽毛。
「我哪知道是他啊,那人又没被绳索套起来。我只觉得那个像待从的小子穿得很寒酸,却高高骑在马上,而且走在队伍中间。坐骑旁还有四名押送,他本人没有执缰,手中捧着一个木匣,看来应该不会错。」
「他一定有乔装才逃亡吧。」
草十郎的语气充满同情,乌鸦凑近窥看他的面孔。
「喂,那只雄娃真的值得你改变人生去解救?」
「我完全没资格谈人生这种完整的目标。不过,曾以武士身分想被认同的自我,已在协助三郎少主逃脱的那一刻结束了。」
草十郎稍微停顿后又说:
「……我以为一切结束了,但在得知他正处于生死关头时,就算想结束也不可能,真是左右为难。」
「草十是身不由己啊。」
鸟彦王一抖身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