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无比,因此吃了一惊。
「当然了,今天必须以最豪华的装扮来跳舞才行,我还有很少穿用的金襴衣裳呢。对不对,日满?」
「即使不是穿金襴服──」
系世不是很引人瞩目了吗?无论是否有锦衣为饰,她的舞不是令人难以抗拒吗?草十郎想告诉她,可是觉得难为情,只能欲言又止。
一瞬间,少女带着调侃注视他,又轻轻笑起来。
「希望你看过我最豪华的装扮再做评价,游艺人就算被分配到庭边也无所谓,我还曾在河滩换过衣裳呢。」
日满从方箱取出来一袭系世的衣装,还有以前在河滩见过的小搭篷,已经折叠轻巧,只需迅速架上支柱和张起帐幔,就足以容纳少女一人。
「好像变魔术一样。」
「是啊,我早就习惯了。」
当系世在搭篷里窸窸窣窣忙了一阵后,发生了一椿小意外。
少女不知想起什么,冷不防掀起垂幔冲出来。
「日满,我的束带不见了!」
日满和草十郎正试尝随膳送来的瓮中美酒,一听之下差点没呛着。草十郎当场噎住,原来系世是裤袴装扮,上身却单穿一件生绢薄衣,简直是衣衫不整。
「没绑蝶状束带不吉利,帮我再去找找看。」
日满忙朝方箱跑去,草十郎忍不住说:
「你……这样很不雅呢。」
「真是的,还说这种话,好像人家光着身子跑出来一样。」
系世认真起来,故意在他面前双袖一伸。
「夫人以前告诉我,在盛夏的宫中,女眷在御殿都只穿这么单薄喔。」
肌肤虽有衣衫遮掩,由于生绢质地细薄,香肩和臂膀的肌色通透可见。当她张开双臂时,除了领口褶襟处之外,胸形几乎毕现。草十郎正想提醒她时,却有另一个声音说:
「你说得没错,小姑娘,那些殿上人比你想得好色多了。」
曾几何时,渡廊下站着一名身穿狩衣的男子,有趣地眺着她。系世一改强势态度,发出小声惊呼后,满脸羞红地逃回搭篷。
「小姑娘生得真俏,今天的舞姬若是她,那么我专程拨马来府也值得。我们这不是偶然一饱眼福了?」
狩衣男子悠然说道,向草十郎征求认同。从容不迫的语气隐含调侃,但不像有轻薄少女之意。此人年纪尚轻却体格健硕,感觉威武稳重。
(他是平重盛……?或许正是……)
草十郎以眼神示礼时如此推测,在战场时只是遥望他身披黄栌匀铠甲(※黄栌业呈现渐层红色的铠甲。),感觉上比义平略长几岁,却显得老成许多,与少主同样带着凛然气魄。
在重重护卫下绝难近身的这位人物,此时正悠闲站在草十郎身旁。
「你是……」
平重盛心念一动而就此打住,草十郎忙伏下眼,毕竟是心事难掩──还是态度显露于外?他一瞬心底发凉,重盛思索一番后说:
「不,没什么。你去告诉刚才那孩子,如果她表演得精彩,我也有赏赐。」
重盛离去后,草十郎心下一宽,同时也备感辛酸。此人拥有的正是胜者该有的从容,仿佛带着贵族的英傲──已非一介武者。这位平氏的嫡长子眼前浮现的,如今恐怕是御殿贵族云集的光景吧。
(必须结束这场杀戮……)
草十郎咬紧牙关思忖着,绝不能让平氏夺去赖朝的性命!为了留下源氏的一线生机,即使遵从义平的遗志在此诛杀平重盛也无济于事。
系世这次总算完美盛装出现,充分采用金朱色线的锦衣闪闪生辉,浮纹礼衣甚至衬得她的面容有些苍白,裤袴则是紫葡色,看来华贵非常。
薄施红妆、优雅正装的系世十分嫣美,不过反而让她失去亮丽神采。草十郎比较欣赏她穿内衫时的神气活现,继而一想觉得不便明说。
这时的系世举止娴雅,不时含蓄地垂眸,起初草十郎以为她是因为盛装而故意作态,后来发现未必尽然。
「你还在意刚才的事啊?」
草十郎问道,系世恢复几分平时模样,斜眸瞪着他。
「你胡说什么,难道没别的事可谈吗?」
「……你很漂亮喔。」
系世发出叹息说:
「真想请教你,怎么有心讲这些违心之论?」
草十郎和日满吃完送来的膳食(果然是上等菜肴),系世终究没有举箸。不仅如此,随着时间流逝,她的面色愈透惨白,日满终于发现少女的苍容并非粉妆所致。
「小姐……您该不会……?」
系世微微点头,露出十分扭怩的神色。
「我带了一些药散,您需要服用吗?」
「不用,现在不想吃别的。」
忧心忡忡的日满低声说:
「要是有温热的怀石暖身就好了,可惜无法准备。」
草十郎没想到系世竟有旧疾复发,惊讶地走近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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