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要胁店里的姐妹们。我猜三郎少主可能是想夺回运送的首级,但在逃离青墓不远就被逮捕,少主在青墓的那位异母妹不堪受到打击,就此卧病不起。」
草十郎想起乌鸦提过马背上的赖朝捧着木匣。倘若所言是实,恐怕匣中放的正是朝长的首级,赖朝不知内心有多惨痛啊。
「我想结束这一切,别让源氏再被枭首示众了。」
他咬牙说道,系世点点头。
「是啊,旧恨只会引发新仇,我们必须结束这一切,现在不是迷惘的时候。」
草十郎有些意外,就望着少女。
「你不是说过无论结果如何都不后悔吗?」
「那是指让你和夫人见面的那场赌注,我们即将完成目标,或许将走上不归路。」
系世再度双手合十,闭上眼眸。
「向神明祈祷吧,因为今后我们挑战的是前所未有的任务。是以命相抵,将不曾暴露的情况公诸于世……」
草十郎在她身旁合掌,对此事仍感到困惑。
「我还是不明白。」
「没关系,向天王天后祈求赐予我们力量,让你我能借着信念联系心灵。」
他想说彼此的心灵已有牵绊,刚才就切身感受到系世跳舞时的意念。但在察觉少女并不知情后,他感到有些讶异。祈祷的人是系世,然而她浑然未觉。
草十郎感觉自己一直偷望着伏下眼眸、专心祈求的少女,于是窘迫地闭上双眼。不过,其实好想多凝视她。草十郎心不在焉地面向神坛,不断意识着身畔的少女。
鸟彦王动员舍弟们尽量搜集源赖朝的讯息。根据它们的消息,遭弥平兵卫强行带走的赖朝已抵达六波罗,由于不宣随即拉往法场,因此少年交由随平继续监视,被带往他们驻留的馆舍。据说是聚集在六波罗府外围的武士馆舍之一,防守与府内同样森严。
「朝长的首级已交给检非违使,他们又拿去游街高挂了吧。大家应该腻了,听说到处有人抗议不想再看到这种景象。不过从没听说平氏的头目清盛,或是弥平兵卫的直接主子赖盛有任何表示。」
乌鸦如此说道,草十郎咬着唇点头。
「平氏总是乐于见到源氏的首级吧?三郎少主虽年轻,当时以有力权势为后盾而受官封褖,平氏当然不会留下活口。」
「还有一个可以安心的消息喔。那只叫赖朝的雄娃似乎风评很好,成了阶下囚也不失尊荣,那伙乡下武士都很敬重他,所以没受到虐待。」
「就算获得同情,还是难逃一死。」
草十郎无法放心,不过与其听到受到无情对待,这种消息还是值得庆幸。
乌鸦抖抖身,偏起黑亮的头。
「是啊,他可说是小命垂危。草十,你打算怎么办?如今平清盛只要一声令下,那小子就会立刻被抓去处决喔。」
「不会的,系世开始跳舞了。」
草十郎使劲握紧膝上的双手。
「系世从今日起每天在神社献舞,只要她全心祈求,事情还不致于那么糟,日满说她的舞蹈不久会轰动全京。只园社是祭祀阴灵的神社,平氏无法坐视不管,何况大炊夫人有权贵支持,再过不久,六波罗就会召唤系世去献舞。」
鸟彦王目不转睛地望着草十郎。
「你好像变了。」
「有吗?」
「我是说讲话的态度,就是口气啦。你还记得自己说过那丫头很讨厌吗?」
草十郎装作若无其事。
「因为情况不同了。」
「是啊,现在你居下风,锋头被她抢罗。」
口没遮拦的乌鸦看着草十郎板起脸,感觉很有趣。
「反正我会热情关照你,要是真能赎回雄娃的性命,就该谢天谢地了。」
系世要求草十郎别在神社吹笛,几日下来让他闲得发慌。只园社境内从清晨就人群簇集,耐心等待观赏为神明的献舞,其中有几张熟面孔不便打照面,草十郎只得远离神社。
根据鸟彦王的传报,草十郎知道赖朝还未遭处决,更显得无所事事。就在旅店附近无聊闲逛时,望见大炊夫人倚着板窗朝自己招手,慌得他连忙逃逸。
草十郎排遣无聊的方式,只有锻链体魄而已。在游艺人群集的旅店附近表露武士身分反而不妥,然而不活动筋骨实在郁闷。结果他向日满借来锡杖,到神社境内的后山找片空地挥杖练起功来。
活动后的挥汗感觉真舒畅,在激烈练武的同时,草十郎认为让身体各处自然保持敏锐的确不错。
(这或许是一种律动──与系世的舞有相通之处,但又迥然不同,我的乱节拍是为了制住对手要害……)
草十郎了解自己在决斗时相当凌厉,说起为何有这种能耐,根据一同参与打斗者的说法,是因为他出招时总能先发制人,比旁人更奋不顾身。
(可是,或许这就是大炊夫人说的闭塞状态?人难道原本不该闭塞……?)
这时蓦然感到背后有动静,他下意识地飞身避开。
「是谁?给我出来!」
草十郎摆起招式睨着杉阴下,只见两对滚圆大眼正窥看自己,原来是那对孪生姐妹。他连忙收回锡杖,心中暗道不妙,自己准会被更加讨厌,就尴尬地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