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
草十郎在来不及招架下,突然被踢中手腕,短刀不翼而飞,脸和腹部连吃了几拳。他背脊撞向墙坚,霎时几乎休克,敌人揪住他前胸恨恨骂道:
「窝囊废,敢引来护卫就毙了你。」
草十郎记得这拳脚功夫和压低嗓音,勉强动着被殴打的下颚,莫名其妙地喃喃问道:
「你是……幸德?」
「原想把你揍个半死,但现在没闲功夫。快给我滚出八条府,去找救兵来。」
(救兵?)
视觉习惯黑暗后,矮小男子的轮廓较为明显,草十郎看清他也同样覆面,简直无法相信此人在府内当差。
「你该不会是──?」
草十郎刚想询问他是否在做梁上君子时,发现对方背后有个人影隐没在黑暗中。那个比幸德更娇小的人走近前,怯怯地轻问道:
「抓到笨贼了吗?」
即使声量压低,含着银铃般的声调绝不会听错,草十郎不禁没头没脑喊道:
「系世?」
「唉呀,可不是草十郎?」
对方口气也满是惊讶。
「幸德,刚才你把他修理惨了。」
「是他妨碍我们逃走啊。」
幸德含怒悄声回答,草十郎不敢置信地问道:
「你为何跟这家伙一起行动?」
「当然是为了逃出府邸回青墓,你被他打伤的地方不疼吗?」
「那日满呢?」
「你见过日满了?」
「你没遇到他?」
彻底被打败的草十郎愈说愈激动。
「请问是谁叫我去通风报信的?所以日满才决定要救你啊。可是你说没遇到他,这是怎么回事?」
「唉,我不知道。看来日满今晚会来府内,真是惨了。」
听到系世现在才吃惊的口气,草十郎更加火冒三丈。
「要是不想靠别人帮忙,一开始就别要求嘛。如果有人被捕,都是你害的。」
「好过份喔,明明是你不愿讲清楚是否帮人家,这种人才差劲。」
系世反驳道,幸德迅速制止两人。
「够了,你的声量太大,若在越过围墙前被发现就完蛋了。」
草十郎又对幸德气势汹汹地说:
「没事把人痛扁一顿,你也该分清是敌是友。原本听上皇吩咐带系世来,怎么现在又想帮她逃走?」
「少罗唆,只要带御前离开府邸就行。」
系世忍不住压低声量悄悄说:
「幸德已经了解我的苦衷,只要诚心沟通他就能理解。可是当我们详谈时,你早已离开府邸。」
幸德告诉草十郎说:
「我不想跟你套交情,不过认为系世小姐应该回青墓,因此才让她回去。我不能丢了目前当差的饭碗,必须在盘查前尽快行动。」
男子松手放开他,草十郎蹲下寻找掉落的短刀,幸德迅速拾起塞还给他。既然对方如此,草十郎打不还手,只能咽下的这口怨气。
草十郎率先攀上围墙,蹲在瓦上将跟随在后的系世一把拉上来,幸德在下方帮忙推她上墙头。系世毕竟不习惯,但她身轻如燕,两人不如想像吃力。他伸脚踏上瓦片却失足一滑,草十郎连忙扶住,少女起了一阵轻颤。他以为是害怕,原来少女正忍着差点没笑出声。
幸德没有爬上围墙,他在间中仰望两人,悄声说:
「系世小姐,请保重。我这就返回府内,原本打算以声东击西来诱开护卫,不过听说有人闯入,这反倒成了脱逃良机。」
「别让日满被府里的人逮住喔。」
「我会尽力而为。」
幸德点头应允,在幽暗中无声离去。草十郎在旁听了偏头纳闷,为何每个家伙都对系世唯命是从。然而,他自己还不是为草图大费周章?实在没理由说别人。
先是草十郎沿着绳索溜下墙外地面,关照接着惊险落下来的系世。不出所料,她在滑落时几乎摔下,惊慌的草十郎只好在下方接住。
从少女的体重可以肯定她既非菩萨,也不是仙女。何况草十郎早有觉悟,就算掉下一根柱子,他也承受得住。然而人身是如此柔软,如此富有热息和弹力,让草十郎不禁心慌意乱。对于抱着少女飞奔的日满,此刻只有肃然起敬。
系世的发间和衣裳散发着府内薰染的香郁。不仅如此,他还闻到一缕温香,似乎是出自于本人。
「你满重的。」
草十郎说溜了嘴。与其说系世的不悦显露于外,毋宁是从抱住他的臂腕传透而来。
「这种话说给淑女听,你比上次更失礼喔。怎么总是少一根筋啊?」
「不,日满他──」
话说一半,草十郎又觉得不需要辩解,就坦然向她赔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