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正藏于是停步,笑容可掬地望着草十郎。
「对了,你要不要跟我过招一次?我正想找时机较量一番,你就把当初遇到时用的那招秀给大家看看。」
自从在正藏面前哭泣后,草十郎还不能轻易化解尴尬,一见到他,就呕气撇过头答道:
「这算不上什么招数,只要观察对手的动作,谁都办得到。」
正藏盯着板起脸的草十郎一会儿,以下巴向弥助示意说:
「喂,去取我的木刀来。」
弥助逢人便说,取来木刀后,围观的人数开始增加,连正藏的几名属下也觉得机会难得,于是聚拢过来。
庭院的地上画了大圆圈,先出界的就得认输。不过除了刀剑可拿任何武器,赤手搏斗时容许拳脚相向,这种竞技在草十郎的故乡也常举行,比起相扑,这种竞赛略显粗暴。
草十郎拿着刚才的原木棍走进圈内,长腕的正藏更适合使刀用棍,一想到对方赌上威信绝不认输,少年难免有些紧张。
他领教过正藏的厉害,光是见到那威武的身躯悠然挺立,便知道是个经验老手。大抵上,草十郎面对人高马大的对手反而能激发斗志,想把这种靠蛮力取胜的家伙好好痛揍一顿。然而,正藏并非虚有其表。
(接下来该怎么办……?)
草十郎缓缓移步朝右绕,完全凭本能行动,思虑只会让脚步迟疑。在感到对方来势汹汹之际,轻盈点步才是关键,因为曲指力踏只会徒增恐惧。
正藏也朝右前进,与草十郎保持距离伺机进攻,他陡然出招,作势从正面劈下,却矫捷伸足横扫过来。
草十郎直觉闪开,没有使劲纵身,由于飞跃必须先奋力蹬地,这样难免暴露跳跃时的破绽。他轻巧避过,扭身探手一记敲中正藏的前臂。
倘若是长棍,轻轻一挥就能还以痛击。不料正藏敏捷跃向后方,并没有造成打击。草十郎按兵不动,他还没掌握对方的下一步招数。
「哦,怎么不进攻了?」
正藏说话时带着微笑,或许已面露正色。此人不愧身手矫捷,体魄是得天独厚,草十郎没有他的能耐,但轻快闪避的技巧则是平分秋色。
他以棍尾招架木刀的连番攻击,渐被逼向界线,却巧妙穿出对手的攻击范围。接着双方再度形成对峙局面,不时伺攻破绽。
草十郎缓缓转着手中木棍,这具有不被识破步法、可让对方分心的效果。
抓准混乱节拍的瞬间,就是出招时机。这时抢得先机必须足不点地;他没有预备蹬地,而是直接飞身跃向对方。在正藏察觉前洞烛机先,不待对方迎击就先发制人。
只见正藏手腕遭到一记痛击,木刀脱了手,观众齐声发出惊呼。草十郎匆匆走出圆圈,拄着木棍说:
「不想比了,假如用刀就是我嬴。」
弥助愣然询问正藏:
「老爷,你怎么不动手?现在是草十郎获胜吗?」
「不,不是……」
正藏的语气充满惊讶,他瞠大眼缝望着草十郎。
「你决斗时总是这么克制动作?」
「需要大展身手时我会尽量发挥,倒是你很擅长虚晃一招啊。」
草十郎由衷答道。他觉得一旦绝招露底,恐怕很难每次夺得先机,实在不想与正藏这种类型交手。
弥助以外的围观者见草十郎住手,又陆续返回工作。有一半手下认为是正藏手下留情,弥助也不太服气地说:
「草十郎,你比赛时怎么没翻筋斗?」
「一般上阵时没机会翻的,很容易露出破绽。」
「害我特地练习呢。」
「不了解预备动作,就无法掌握如何避免做出预备动作的要诀,所以练习不算白费喔。」
就在对弥助说明时,正藏走近草十郎。有少数几人见正藏输给草十郎很不服气,气冲冲要求重新对决,反倒是正藏并不恼怒,只醠出看到稀有动物的表情。
「喂,你刚才说这种招数『谁都办得到』吧?」
「没错。」
预备动作可透过观察得知,在从准备动作释放手脚姿势的瞬间,即可测知接下来的动向。
草十郎思忖时,正藏交抱起胳臂说:
「看来你不了解是因为从没使过『谁都办得到』的招数啊,你从没被人点破吗?」
气势略挫的草十郎说:
「别说我是怪胎,我早听腻了。」
「你没受过旁人指点就无师自通了?」
无师自通──这个字眼让他感慨,因为总是孤独一人。
没有师徒之谊、没有金兰之交,草十郎不像所有乡里的年轻人,会集结在各村落的青年组织集会或休憩的宿屋──也就是若众宿──每晚呼伴出游好不快活。这种时候,他会走向无人山丘吹笛。
「……我只受过必要的训练而已。」
草十郎缄默后,又直截了当地答道。正藏不觉伸手摸摸对方的头,将他头发乱拨一通。这种拿他当小鬼的举动让草十郎有些光火,正藏却大乐地说:
「我想你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