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山先生打算先去和谁碰面,再去福樱堂?」
另外和别人有约——
长峰主厨说:「田山先生原本下午请假,可能早上的工作有些耽误,所以迟了点离开,到我们店里已经是下午四点。他拿到蛋糕之后,先去跟那个人碰面,打算在那里将蛋糕切好、分装好,送去福樱堂给绚部小姐之后再回家。他一开始就没打算去商店街……这么一来,不就能赶上七点半的晚餐吗?」
「所以他是临时起意去商店街?」
「也许是和谁约在那里碰面,也或许是去福樱堂途中出了什么事。总之,有个非去商店街不可的理由——」
长峰主厨看向昌子女士:「装甜点的纸袋和公事包都放在病房吗?」
「咦?」
「因为田山先生是直接下班,除了装甜点的纸袋之外,应该还有公事包,您有确认吗?」
「这个嘛……我想应该有吧!没有仔细确认就是了……」
「根据绚部小姐的转述,医院的医事课是从手机确认田山先生的身分,为什么是从手机呢?要是公事包在身边,从包包里头装的东西来确认不是比较快吗?」
面对听得一头雾水的昌子女士,长峰主厨继续说:「因为糖尿病而导致昏迷的因素,不是只有饮食不正常,像是忘了注射胰岛素、从事激烈活动等,也会导致这般情况发生,譬如遭别人追赶、拼命逃跑之后,也会突然发作。」
我突然「啊」地喊了一声。「我想起来了!听说田山先生昏倒时,浑身是汗,衣服还脏兮兮……」
「只要确认田山先生那天的行踪,就能弄清楚一切。现在是十一月中旬,天色不到五点就慢慢黑了。所以五点半过后,有些地方不但昏暗,人车又少,结果……」
「抢劫吗?」我说:「田山先生的公事包遭抢,所以手边才会只剩下纸袋?」
昌子女士一副快哭出来的样子:「拜托你们不要随便臆测,从刚才就一直说些自以为是的话……只是个巧克力师傅的你,凭什么判断我先生的病况和药物?!」
「我大学念的是药学系,」长峰主厨答道:「成为甜点师傅前,我在制药公司的业务部待了四年,因为负责接洽的是内科医师,所以对于胰岛素多少有些了解,田山先生之所以委托我研制商品,也是基于这理由。」
只见昌子女士一脸诧异。
我也是。
——原来长峰先生念的是医学相关科系?难怪他讲起话来头头是道……
长峰主厨语气沉稳地说:「无论是甜点师傅还是巧克力师傅,不一定都是出身甜点专门学校,有些人原本是上班族、拳击手、卡车司机、搬家工人、或是和果子师傅……各种经『很诡异耶!』」
昌子女士沉默不语。
长峰主厨悠悠地说:「总之,等田山先生回复意识后,就能明了一切。这些都只是我的推论,至于是不是对的,我想不是重点。」
一到医院,田山先生刚好醒来,正和一旁的小勇说话。
内人又给您添麻烦了——田山先生坐在床上,郑重道歉。长峰主厨赶紧出声缓颊:「别这么说,可以请您告诉我们到底发生什么事吗?」
「我去『路易』拿了特别订制的商品后,去了一趟房仲公司,」田山先生满脸歉意地说:「因为早上工作延误,我迟了一个小时才到房仲那边,所以没办法直接去找绚部小姐。后来想想,其实我可以把东西先寄放在绚部小姐那边,回头再去拿就行了。结果一时心慌没想到。」
「房仲公司?」
「我想开始寻觅适合开店的地方,所以和对方约好碰面详谈。」
只见昌子女士瞪大双眼。
田山先生无视太太的反应,继续说:「但事情进行的不是很顺利……昨天也没什么具体结果。因为那位房仲业务员是我的一位老朋友,所以就在他那里一边谈事情,一边切蛋糕、喝茶。」
原来田山先生那一份蛋糕之所以只剩下四分之一,是因为这缘故,和田山先生一起吃蛋糕的人是他的朋友,也就是房仲业务员。
「然后顺手将绚部小姐的那一份装进另一个盒子,还写了张卡片便离开了。那时天已经黑了,我想抄捷径走,结果被后面驶来的轻型机车撞到。」
田山先生走的那条狭窄巷道,右边是高架桥,左边是一排旧公寓和矮平房。田山先生听到后方传来机车引擎声,本能地尽量靠边走,没想到机车加速从他身旁驶过,瞬间田山先生的左手臂被猛力拉了一把,整个人重心不稳地摔倒,感觉肩膀和背部遭到重击。
他一时反应不过来,到底出了什么事。
「过了一会儿,我才知道自己的公事包被抢了。」
摔了个四脚朝天的田山先生赶紧爬起来,瞥见那辆轻型机车停在他面前,嘲笑似地按了好几次喇叭,还伴随着讪笑声。
「两个看起来大概是高中生的年轻男子,坐在后面的那一个突然伸手抢了我的公事包。」
昌子女士插嘴:「不会吧……最近连成年男子也成了下手目标吗?」
「而且专门找那种看起来很文弱的欧吉桑下手呢!八成是因为我个头不高,才成了他们下手的目标吧!听说有些家伙不是为了抢钱,纯粹以嘲弄别人为乐,大概就是校园霸凌那种,感觉吧!」
气愤至极的田山先生,竭尽全力追着那辆机车。公事包里除了平常工作要用的东西之外,还装着房仲和巧克力相关资料的文件匣。所以非常愤怒的他顾不得身体状况,一心一意只想追回自己的公事包。
只见机车穿过高架桥下的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