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巧克力师傅的勋章 第一话 甜点是一面镜子 限量巧克力礼盒

她在进店之前就指示其他人『偷那一盒』,没想到有人觉得太简单,无视头头的指示,另外下手,结果被绚部小姐和穿风衣的小姐逮个正着。女孩知道自己的犯行被穿风衣的小姐发现,只好赶紧在友人的掩护下,将礼盒放回架上,可是心虚的她终究沉不住气,拔腿就逃……」

  我们准备移动柜子时,忍不住逃走的就是这女孩,后来追上去的是她最好的姐妹淘。对戴发圈的女孩来说,无疑是一大失算,所以才会露出那抹苦笑罗?

  「那位穿风衣的小姐和她们是什么关系呢?」

  「虽然她们并不认识,但有个共通点,那就是穿风衣的小姐也是偷窃惯犯。我请冲本盯紧的人,其实是她。」

  「这是怎么回事?」

  「那位小姐叫井澄和代,近来附近几家西点店都晓得这个人。」

  「怎么说呢?」

  「通常以我们这种非连锁店作为下手目标的小偷,都会偷些比较高价的甜点或礼盒,但井澄小姐多是偷些可以塞进口袋的小东西,像是玛德琳蛋糕、迷你夹心巧克力,或是小瓶牛奶果酱之类。」

  虽说是偷些小东西,但偷窃就是偷窃,而且下手过不少次,害店里蒙受不小损失。

  井澄小姐曾在另一家法式甜点专卖店被活逮,所以不少店家都认得她。自从恶行曝光后,她就乖乖掏钱买东西,所以很难说她是个只偷不买的家伙。

  她还曾与怀疑她偷窃的店员起争执,结果因为缺乏证据,店家只好赔罪了事。

  冲本先生之前就吃过她的亏,所以认得她。由于猜想她八成会趁情人节这段忙乱时期下手,所以请冲本先生到卖场盯着,没想到他光顾着盯井澄小姐,一时没察觉那群女孩的犯行……

  「井澄小姐是不是以为反正偷的是些小东西,罪刑不重而下手呢?」我问。只见长峰主厨摇头,我又问:「那她为何三番两次行窃呢?和那群女孩的理由一样吗?」

  「她说自己因为受不了工作压力,只好靠偷窃发泄情绪。井澄小姐好像是任职一家小事务所,因为只有她一名员工,所以大小杂务、应付客户都由她负责。像是打电话催缴费用、应付客诉等,而且每家分店都有业绩压力,有时还得帮忙老板跑业务,甚至清扫办公室。在没人可以分工的情况下,根本别想请假休息。虽说每一件工作不是那么繁重,但长期累积下来的压力与疲劳感,逼得她实在承受不了……总之,她的工作性质是如此。」

  「但也不能靠偷窃宣泄压力啊!」

  「她说偷东西能消解压力,以至于越陷越深,明知不对,就是戒不掉,很多惯犯都是这般心态。」

  「那她为何举发那些女孩?这么一来,不就连自己也会被盯上吗?」

  「由她有时也会掏钱买来看,应该对自己的行为深怀罪恶感吧!因此看到有人干同样的事,对方又比自己年轻,还毫无羞耻地犯案,内心是什么样的感觉呢?」

  「总不可能觉得很有亲切感吧!还是厌恶呢?就像看到自己最讨厌的东西。」

  「井澄小姐之所以举发,就是因为这理由。」

  见我一脸无法理解的样子,长峰主厨又说:「虽说都是偷窃行为,但犯案动机与内情因人而异,有人视偷窃为游戏,以此为乐;也有人为了钱,还有人是为了宣泄压力,无意识地犯案,甚至像小孩子般,纯粹为了满足欲望而行窃。虽然井澄小姐这么做是为了宣泄压力,但她其实很懊悔,所以看见那些女孩做了同样的事,就像照镜子似的,见到自己丑陋的一面,内心大受冲击。」

  当警察追问井澄小姐犯案动机时,她黯然地道出这番话——

  ……那时我看到那女孩,那个戴发圈的女孩露出轻蔑眼神,嘴角微扬地笑着看我时,仿佛听到她在我耳边说:『你这个可怜的欧巴桑,我们是因为好玩,追求刺激而偷东西,像你这种为了生活而劳碌的人是无法理解的。』是的,我的确离她们有段距离,所以不断告诉自己是幻听,是自己太紧张了。况且我有什么资格指控别人呢?正因为我的内心有此感受……

  所以无法无视那些孩子的罪行……这理由很牵强,是吧?

  那些孩子耻笑我,明明自己也是小偷还敢耻笑我,所以我举发她们,完全没想到自己也和她们一样可耻,只希望她们被活逮。

  警察先生,那些孩子应该会受到惩罚吧?我帮了那么大的忙,你们应该不会轻纵她们吧……

  总之,是这么一回事。

  女孩们第一次下手成功后,完全没察觉女孩存在的井澄小姐也偷走一瓶牛奶酱。兴奋地在店里逛来走去的她,偶然和戴发圈的女孩四目相交,瞧见少女讪笑地瞅着她,井澄小姐才惊觉自己的犯行被发现——就在这时,她突然看到其他女孩再次下手。

  可想而知,井澄小姐有多么雀跃,刚好可以报复被嘲笑的耻辱,于是她得意洋洋地出声举发。

  长峰主厨说:「戴发圈的女孩只是直觉井澄小姐也干了同样的事,所以笑看着她。至于她那抹笑意是否和井澄小姐一样,出于对自己的嫌恶,这就不得而知了。也许那些孩子不似井澄小姐那般软弱,干坏事也不在乎。」

  我不知道究竟谁比较可恶,谁比较善良。总之,两边都是犯罪者,只希望这样的人别来我们店里。

  「无论旁人看来是多么奇怪的行径,」长峰主厨说:「只要有自己的理由和模式,任何行为都有个动机。当看到女孩们下手行窃时,井澄小姐仿佛看到自己映在镜中的丑陋身影,内心发出苛责的声音,那是发自良心、一种责备自己的声音。如果说女孩是映照井澄小姐的镜子,那井澄小姐也是女孩的镜子,因此回荡在她脑子里的嗫语,就是来自镜子的声音,也就是『映照心声的镜子』,不是吗?或许井澄小姐渴望做些脱离常轨的事,像是行窃、举发别人的罪行等,所以她不会思考自己这么做会带来什么后果,只想借由脱序行为带来的兴奋感,疗愈日积月累的压力……就某种意味来说,她和那些女孩抱持的是同一种心态,既无法在平日生活中,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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