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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现在马上要和四邻盖城打人见面。我务必得猜教以下,事情究竟为何会发展成这种地步。」
回到城里之后,等待着穭的,是他万万没预料到的坏消息。
枣的真正身分是旺厦的族人,而且还是薰衣的未婚妻。这是造成薰衣冲动行事的原因吗?不过,到底为何会发生这种事?
各式各样的情绪在穭的心中翻搅着,但他随即扼杀了这些感情。现在不是陷入动摇而浪费时间的时候。
穭不能一五一十地依据事实来处理这件事,因为这样会对他的政绩带来过大的负面影响。
穭飞快地动脑思考,最后决定将薰衣持刀伤人的行为归咎于那名被他从怀里夺走短剑的护卫(毕竟他犯下了被他人夺走武器的过失。就算被冠上这样的罪名,恐怕也无法反驳吧)。
这名护卫让薰衣服下了会引发精神错乱的毒草,然后将武器交给薰衣,并在他耳畔低声灌输错误的讯息,让薰衣误以为自己身在战场——他所设定的剧情大略是这样。同时,穭还命令鯷马上捏造出相关的证据。
至于枣的身分问题,倘若现在公布了真相,会因此受创的也是凤龝。同时还会牵扯到当初居中仲介的莲峰一族的立场。恐怕只能对相关人士下封口令,让他们装作不知情。当然,监视行动也得比以往更加严格就是了。
总之,穭让添水待在就算他大声嚷嚷这个话题,他人也无法听见的房间里头,然后先试图去说服斧虫。虽说斧虫过去曾一度企图陷害薰衣,但他也能理解这次的事件会对凤龝带来什么样的负面影响,因此允诺会配合虚构出来的说法,也发誓不会将枣的事情泄漏出去。
「不过,中务大臣应该不会善罢干休吧。您究竟打算怎么做呢?」
「无须担心。我有一妙计。」
虽然是个豁出去的计策,但穭决定将这次的危机化为转机。薰衣挥刀攻击自己的行动,以及枣的真实身分——倘若添水愿意佯装这些事都没发生过,那么,做为补偿,他愿意将画角领地上的米见官全数召回。
添水想必会接受这样的条件吧?想必会将甜美的诱饵,连同隐藏在其中的剧毒一并吞下吧。
和添水的会谈顺利结束后,穭理所当然地下令中止原定下午召开的会议,然后前往囚禁着薰衣的监禁房。那是他被怀疑盗领财物时所待过的同一个场所。
直到这一刻,穭都扼杀自己所有的情绪,并迅速地处理了所有相关的问题。不过,在一切顺利收尾后,他抑制着情感的力道开始变弱了——
「这是怎么一回事!」
驱离其他在场者之后,穭踏进铁牢中,站在薰衣的面前朝他怒喝。这还是他第一次以如此粗暴的态度对待薰衣。
薰衣低垂着头喃喃回应:
「对不起。」
「这是一句『对不起』就能解决的事情吗?只差一点,您就会把一切搞得一塌糊涂……」
为了压下自己激动的情鲭,穭没有将这句话说究,在薰衣前方盘腿坐了下来。
「请您说明以下这是怎么回事吧。那名叫做枣的女性。打从一开始您就知道,她的真实身分其实是您的未婚妻吗?」
「在见面前还不知道。不过,一看到她的脸,我就认出来了。」
「您为何没告诉我这件事?」
「要是说了,您就会杀掉河鹿。」
「这是当然的!」
被穭这么一吼,薰衣沉默了下来。于是,穭努力平抚自己的情绪,然后再次问道:
「薰衣大人。十四年前,我们在那个地底陵墓深谈,然后决定要踏上这条崭新的道路。之后,您忍耐了许多难以忍耐的事情,也成就了许多事情。事到如今,为何要突然做出这样的行为?」
在片刻的沉默后,薰衣轻声地开口:
「因为同情。」
「什么?」
「河鹿让我很同情。她究竟是怎么努力活到今天的?她究竟是透过什么样的方法,才能以『身世清白的商家女儿』的身分出现在我面前?她必定吃了相当多的苦头吧?想到这点,我就觉得很同情。河鹿以乞求的眼神凝视着我。我总觉得,倘若自己拒绝了那门婚事,无须凶器或毒药,只凭我的这一句话,就能让河鹿当场殡命了吧?」
穭不禁无言以对。他没想到薰衣会被如此软弱的感情牵着鼻子走。真是太难看了。这让穭有种遭到背叛的感觉。他伸出手揪住薰衣的衣领。
「您这样有资格称得上流有一国领导者之血吗?」
穭想要就这样将薰衣勒死。过去,他的心中也曾数度浮现杀意,然而,现在侵袭着穭的,却又是另一种不同的杀意。
「您以为我就不同情鬼目吗?您知道我是带着什么样的心情目送颖离开的吗?」
「我以为河鹿不会带来不良的影响。因为就算只是一名商家出身的女性,您也不会放任我的妻子过着自由的生活。」
「但现在,您之所以会引发这场骚动,是为了替她隐瞒真实身分吧?是想杀了添水封口对吧?她已经带来了相当不良的影响。倘若您真的杀害了添水,我们所付出的一切努力都将化为乌有。」
这时,薰衣却发出和当下的气氛格格不入的笑声。
「是吗?太好了。」
「这话是什么意思?」
「您刚才的说法,还有您来到这里时说的那句『只差一点,您就会把一切搞得一场糊涂』。也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