勉向学。就只是这样而已。
「而且,已经没办法了。」
「什么没办法?」
「不管我再怎么努力,都没有用了。父亲大人从来没有喜欢过我。这从一开始就是不可能的事情。因为……因为……」
「鶲,振作一点。这样不像你啊。」
「因为我的身体里流着凤龝之血。」
语毕,鶲又开始嚎啕大哭。
丰穰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只能拼命地轻拍鶲的背部。最后,他的心中涌现了一股怒气。
「果然是顾问官大人不好。」
「不是的。父亲大人是一位伟大的人物。」
「不。我恨他恨到无以复加了。」
「请您别这么说。四邻盖城大人也对父亲大人他……」
「我并非因为顾问官大人的身上流着旺厦之血,所以才憎恨他。而是因为他让自己的孩子哭成这个样子。」
「是我自己要哭的。」
「够了,不要再去在意那种冷漠的父亲了。就当作他不存在吧。就算这样,你还有我在。」
直到现在,丰穰才发现自己有多么喜爱这个率直又开朗的表弟。以往,他总是因为在意父亲的立场,而没能和鶲变得太亲密。不过,无论身上流着什么样的血,鶲就是鶲,同时也是他的表弟。
「我永远都会站在你这边。而且,我的父亲大人也相当看顾你呢。所以,那种父亲怎么样都无所谓啊,不是吗?」
现在,丰穰的心中充满了对顾问官的愤怒,以及对这名表弟的爱怜之情。
26 穑朝历二七九年·薰衣二十九岁
穭是行事鲜少出现纰漏的人。身为四邻盖城之主,无论是下达决策或是处理杂务的机会,都比常人要多出好几倍。不过,穭总是慎重行事,确保自己的做法没有任何漏洞。
但世上没有十全十美的人。某天,穭相当罕见地出了差错。尽管只是一个小小的差错,但命运特别喜欢在很少出错的人罕见地犯下过失时,予以穷追猛打。在多个偶然重叠之下,这个小差错发展成了一场大骚助。
那天,画角的添水很难的地登城了。一般来说,添水指挥在对穭有所要求时,才会踏进王都。穭明白他这次前来,应该是打算提出希望不要在自己的领地里配置米见官的要求。
画角已经被免除了缴交各种税金至王都的义务,所以应该也不需要配置米见官了——这是添水的理由。然而,米见官的工作不单只有巡逻农地。亲自到有农田存在——亦即有人居住的各种场所,细细观察土地、聚落和街道的情况,同时在发现不寻常的事情时随即通报四邻盖城,是他们另一项重要的工作。
倘若召回米见官,就代表穭将无从得知那块领地上发生了什么事。这样一来,画角所统治的地区,真的就会变成从翠国分支出来的独立国家。这是令人完全无法接受的要求。在透过其他人的交涉行动遭到穭拒绝之后,本人终于亲自出马了。
表面上,添水是为了出席下午的会议而登城。之后,他应该就打算跟穭展开一场棘手的会谈了吧?届时,自己说不定得视情况做出削减米见官人数这样的让步。穭在心中做出了这种苦涩的觉悟。
身为顾问官的薰衣,原本也应该参加午后的这场会议。不过,穭不能让薰衣和添水碰到面。一如以往添水踏进王都时的做法,穭这次也交待下属整个下午都不要让薰衣离开自己的住处。他确实有留心到了这件事情。
然而,这次添水却比预定的时间更早抵达,上午的时候便进入了四邻盖城。穭未能考虑到这种情况也有可能发生。而且,他本人还因为有要务在身,直到中午才能返抵王城。
此时,待在王城里的大臣只有刑部大臣斧虫。因为不能让地位太低的人来接待中务大臣这等身分的人物,无可奈何之下,他只好自己出面迎接添水。
——首领大人究竟要放任这个男人恣意妄为到何时呢?就连我们也必须以战战兢兢的态度对待他了呐。
过去,必须让他们以战战兢兢的态度对待的人物,原本是薰衣。但随着岁月流逝,他也逐渐融入了城里的生活。因此,鲜少现身的添水,便取而代之地坐上了这个宝座。
尽管如此,对斧虫而言,添水也是等同「恩人」般的存在。尽管在心中忿忿抱怨,但他其实也明白首领大人无法对这个男人摆出强硬姿态的苦衷。
斧虫郑重地出面迎接添水。因后者表示想要眺望一下王都里头的景色,斧虫便领着他踏进高塔。倘若不是就任高官者,在未获得允许的情况下,是不能踏入这栋建筑物的,所以斧虫也无法将这个任务交给别人。
前往观景台的途中,有着能够俯瞰王城里的部分住处的一扇窗户。除了四邻盖城大人以外,其他的人不能驻足于此地。但添水却厚脸皮地停下脚步,然后开始仔细地眺望外头的景色。
「这里是四邻盖城大人的住处所在的区域。」
斧虫以迂回的说法开口规劝,但自己却也不禁一起望向窗外。结果,相当不得了的景象映入了他的眼帘。三名旺厦的年轻人正随着顾问官的第二夫人在下头行走。要是被添水发现他们外衣上的雷鸟族徽,那可就糟糕了。
「中五大臣,您不能驻足在这里……」
为时已晚,添水的脸上已经满是错愕。
「那是旺厦的……」
「不,其实这是有原因的。再说,反正那些人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身分。」
添水仿佛完全没听见斧虫的声音一般,半张开嘴杵在原地不动。当他再次出声时,已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