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稻积现在这种不悦的眼神,看起来和那阵子的母亲——当父亲成为四邻盖城之主,为了完成自身的重责大任,而迎娶第二名妻子那时候的母亲一模一样。
「难道你是因为我答应让薰衣迎娶第二名夫人,所以感到不满吗?」
「怎么会呢。」
稻积露出惊讶的表情。
「正好相反呀。考量到薰衣大人的身分,这是理所当然的一桩美事呢。」
她在说谎。稻积的眼角微微下垂,看起来像是快要哭出来的表情。
「稻积,我认为这对你来说,也是一件好事。」
丈夫不在的时候,稻积也能过着比较放松而自由的生活。穭是这么想的。
然而,鯷所说的那番话,或许比穭所想的还要更加正确。被迫和相恋的男人硬生生地分开后,稻积对那个男人的爱慕之情便宛如高烧般退去,让她转而对不得不共处一个屋檐下的丈夫培育出深厚的爱情。
看着妹妹流露出各种过去未曾出现过的神情,穭这才真正接受了鯷以往那些乐观的报告内容。
「这当然是好事呀。对于薰衣大人能有第二个家……能有另一个安居之所,我真的感到相当开心。这样一来,薰衣大人跟枣大人共处时,就能得到跟我在一起时所无法感受到的安详了。」
稻积终于恢复成一如往常的她了。不是憎恨或仇视,而是真心为别人着想的表情。正因如此,那残留着忧郁的眼神更令人痛心。
「薰衣可是个粗神经的家伙。不管在哪里,他都能安详地过日子的。」
隐藏在这句毒舌批评背后的安慰,不知是否有顺利传入稻积的内心。
和身为正妻的稻积共同生活四天之后,再到第二夫人的枣的住处和她共度三天——薰衣以这种方式在两人的住处之间往返。因为是如同教科书内容一般的行动,所以光是这样,并无法揣测他的心在谁身上。
不过,穭却从鯷那边听闻了绝不能告诉稻积的事情。是关于薰衣和枣的夜生活。
对薰衣和稻积来说,夜晚的肌肤之亲虽然已经成了他们习以为常的行为,但两人至今仍脱不了初次体验那时的生涩感。尽管如此,这似乎便已经让薰衣感到相当满足。
然而——
「枣大人似乎并非处子之身。她十分熟悉夜生活的技巧。」
鯷这么向他报告。
穭认为,反正对方毕竟是出身商家的乡下姑娘,所以会发生这种事情也不意外,因此并没有特别放在心上。这样的女性,产下的孩子也比较没有地位可言。
让薰衣迎娶第二名妻子时,穭向凤龝的重臣们做了如下的保证——这场婚姻的目的是为了抚慰薰衣,也是对于他在先前的远征行动中,成功尽到总司令的责任而给予的犒赏。名为枣的这名女子,以及将来或许会出世的孩子,这辈子都无法离开王城一步。倘若没有用处了,随时都可以将他们杀掉。
这并非虚假的约定。穭是认真的。他只把枣定义成像是薰衣的玩具那般的存在。
所以,穭并没有认真看待枣的事情。他应该认真思考一下的。八年以来都对薰衣死心塌地,并因此拒绝了所有婚事的女子,为何不是一名处子,而是还对男女夜生活方面的知识相当熟悉?
「薰衣大人相当沉迷于其中。这或许也是无可厚非吧?」
是啊——穭如此想到。毕竟,穭也曾碰触过妻子以外的女性,因此知道,身分地位较高的女性因为过于优雅矜持,所以在床上反而表现得索然无味的事实。
习于夜生活的乡下姑娘,再加上那样的美貌。在碰过枣之后,薰衣或许会对稻积的身体失去兴趣吧?穭涌现这样的想法后,突然对于妹妹身为「女人」的部分被说长道短一事感到不快。
直到目前为止,尽管鯷目睹了稻积的裸体,穭都完全不以为意。因为鯷就是为了将包含这种事情在内的一切看在眼底,然后再向他报告而存在的。
然而,在听闻那位美丽女性夜晚的事迹后,这样的话题瞬间变得写实了起来。
「闺房秘事就到此打住吧。除此以外的状况呢?」
「不同于和稻积大人共处时的情况,两人相当地安静,在没有必要的情况下,几乎不会交谈。不过,看起来也并非感情不融洽。」
再怎么说,两人的身分都太悬殊了。成长的环境和所接受过的教育都不同。等到下了床,八成也不会有共通的话题吧?穭这么想着。
「那么,薰衣在那里也没能好好放松是吗?」
「恐怕是如此。晚上似乎也无法确实入睡。」
是因为过于眷恋女人的身体而牺牲了睡眠吗?——穭在心中喃喃念道。鯷似乎随即察觉到他的猜测,于是马上又开口补充说明:
「是在已经结束肌肤之亲之后的事情。两人就这样长时间一动也不动,但也没有入睡。」
这番话让穭觉得有些不对劲。
「这种时候,他们俩脸上是什么样的表情?」
「因为两人都将脸埋入棉被之中,所以属下也无从得知。」
「他们真的没有任何动作吗?」
「没有太大的动作。啊,不过枣大人时而会发出哽咽的哭声。」
也就是说,在翻云覆雨之后,两人还躲在被子里头情话绵绵罢了吗?穭感到自己无心再继续讨论这种话题了。
虽然鯷未能发现,但其实这两人每晚都持续交谈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