掉它吧』的态度,然后下令将火药扔进海里,但执行这个任务的也是那三名护卫。臣太大意了。没想到他们竟然假装将火药扔掉,但实际上却只舍弃外层濡湿的部分,将里头仍维持干燥的火药偷偷运回翠国。」
「怎么可能呢。」
穭对檀露出微笑。这种事情不可能属实。薰衣的护卫是他亲自挑选的,都是凤龝一族之中最为忠诚的人。就算薰衣再怎么有吸引人心的能力,也不可能让其中的三名护卫背叛凤龝一族。这种一眼就能看穿的虚构故事,希望檀能够在它听起来还像是个玩笑话的时候就此打住。
「不,这是千真万确的事实。那三名在先前的远征中担任妹婿大人护卫的人物,被人发现私藏火药。在严厉逼供之后,才让这一连串事情曝光。之后刑部大臣应该也会前来向您禀报这件事。」
这下可伤脑筋了。这时,穭才察觉到整件事情的严重性。
三年前,在黄云的冬芽卸任之后,刑部大臣便由鬼目的亲戚斧虫来担任。这个男人和鬼目不同,个性相当温和敦厚,总是会老实地遵从穭的一切指示。但感觉却犹如暴风雨前的宁静。
檀和斧虫——两名重臣中的重臣现在联手出面控诉薰衣。他们想必也做好了一定程度的准备和觉悟吧。看来恐怕无法轻易让这俩过女人打退堂鼓。
「不仅如此,为了避免让妹婿大人蒙受不白之冤,像这样前来向您控诉之前,臣还找来藏务大臣共商此事。因为他是个深思熟虑的人物,应该能给予一些更有帮助的建议。」
「樊怎么说?」
「据说,在海堂一战之后,战利品的宝物也有些不太对劲。」
「我没听说这回事。」
「因为无法确定此事的真假,所以樊大人就没有向您提起了。不过,他在听闻这次的事情后,又重新回头调查,然后发现自己曾经在海堂目睹到的宝物之中,似乎真的有未被运回王都的品项。首领大人,这事态相当严重。」
还真的是相当严重呐。五名大臣中,竟然有三人联手起来控诉薰衣。甚至还找来了证人。看来,他们无论如何都想让穭杀了薰衣。
「我明白了。之后会对薰衣进行审判。总之,先将他移往监禁房吧。」
穭不得不这样下令。
虽然之后又进行了相关调查,但完全无法洗去薰衣的嫌疑。
三名「证人」明确地表示,他们的确是受总司令之托而将火药的表面弄湿,佯装将其丢弃,但其实是偷偷运到王都附近保管起来。就算穭亲口询问,三人也是正气凛然地重复着相同的证词,没有流露出一丝羞愧之情。
虽然这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但倘若某日天地倒转,凤龝的族人出手协助了图谋造反的旺厦首领(或说是前首领),当被发现之后,站在穭的面前,他们理应表现出羞愧的反应。现在,这三人的态度之所以能这么堂堂正正,想必是因为秉持自身的信念在说谎的缘故吧。
大概是檀等人以「为了凤龝,有必要这么做」的理由说服了他们吧?为此,这三人已经做好必须背负「凤龝一族的叛徒」这样的污名,而被处以死刑的觉悟。无论怎么极刑逼供,这样的人恐怕都不会说出真相。
关于海堂一战的战利品,身为米见官的五加木,应该之前就在当地写下了详细的纪录才对。虽然穭企图让五加木来证明樊所说的「不对劲」是子虚乌有,但他的期待也落空了。
「好像是藏务大臣说的那样没错,但臣无法确实断言。」
五加木的回答全是这一类暧昧不清的内容。据说是纪录文件遗失了之类。
或许他既不想反抗那三名大臣,也不愿忤逆穭吧?考虑到五加木不是凤龝出身,却能够就任高官的复杂立场,会涌现自保的念头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然而,穭还是有种遭到背叛的感觉。
至于最关键的薰衣本人,则是在监禁房里头露出一脸完全无所谓的表情。
命令其他人回避之后,穭踏进铁牢内部,正对着薰衣坐下,然后开口问道:
「您真的有私藏火药和宝物吗?」
薰衣摇了摇头。
「您并没有这么做,是吗?」
听到穭再次出声确认,薰衣的脸上浮现意味深长的笑。
「遗憾的是,我压根没想到能这么做。」
「还说这种悠哉话。要是您没做,就得找出能证实自身清白的证据才行。」
「行不通的。海堂一战有樊大人,先前那一战有檀大人,一切都在他们的安排策划之下。倘若他们口径一致,那也无法反驳了不是吗?」
「您想从困难之中逃跑吗?」
「这个嘛……或许不是困难,而是原本便不可能达成的事情吧?现在,王城里还有半个不希望判我死刑的人存在吗?穭大人,我在八年前,和您一同踏上了这条『终结旺厦与凤龝之争』的艰困道路。在那之后,真的发生了许多事情呢。我竭尽全力,自以为已经往前迈进了一大段距离,但结果却是如此。您的族人现在同心协力地企图以莫须有的罪名置我于死地,甚至不惜对身为首领的您编造虚伪的故事。我们所走的这条道路,想必一开始就不通往任何地方吧。」
薰衣露出浅浅的笑容,以眺望着远方的眼神继续说道:
「早知如此,当初真应该杀了您才对呢。」
「现在放弃还太快了。一定会有其他方法。」
「什么方法?要洗刷我的冤屈,就必须证明那三名大臣所言并非事实。这等于是必须转而处分那三人。这点您做得到吗?」
薰衣说得没错。那三名大臣不仅是支撑政务的三大栋梁,也是凤龝家臣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