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原来如此。」
「道务的纪录里头是这么写的。据说这个影响让当初的工程没能按照原订计划实施。」
——当了五年的笔官,多少会记住这些知识吗?这样一来,把窗户封死不就没有意义了?
弦在心中暗暗啐道。之所以将总司令关进不适合载人的马车里头,除了护送他上路的用意以外,也是为了不让他熟悉沿路的土地。
「您会不会热呢?」
为了不让薰衣集中精神聆听外头的声音,弦开始对他说些没什么意义的话。
「不会。」
就算对方回答「会」,弦其实也无计可施;不过,如果对方否定了,对话就会到此结束。
「您会不会口渴呢?」
「不会。」
妹婿大人露出浅浅的笑。是在取笑自己为了不让他探究外头情况而做出的努力吗?正当弦因为想不出话题而困扰时,对方却主动和他攀谈了。
「你是第一次出征吗?」
「不,并不是第一次。」
难得对方主动提供了话题,所以弦原本想尽可能多回答一些,但他得避免说得太过详尽。
对弦来说,这是他第三次出征。
第一次是前往荻之原。第二次则是在过了半年之后,为了铲除敌军势力而出兵远征。
在那场战役中,弦立下了功绩。他砍下了敌军副官的头颅。
坐在狭窄的马车里头和妹婿大人面对面时,总让弦回想起那颗头颅。从嘴角到脸颊的部分都和妹婿大人极为神似。印象中,他们似乎是表兄弟,所以容貌相似也是理所当然。
或许是因为觉得有些无聊吧,妹婿大人再次打开了话匣子。
「不过,你应该是第一次坐马车出征吧?」
那当然。出征就是要跨上马儿亲赴战场。弦作梦都想不到,自己竟然会面临必须被关在这种狭窄的箱子里移动的情况。而这些都是因为——
妹婿大人的脸上仍挂着微笑。难不成他觉得这样的事态很有趣?
「是的。这也是我第一次没有携带武器就出征。」
他不慎说出了一句无须提起的话。
妹婿大人的表情微微蒙上一层阴影。他再次将视线移回被封死的窗户上。
「不晓得外头是不是晴天呢。」
「要我去问问看吗?」
弦不自觉地流露出自己的本性。虽说他是妹婿大人的随从,但可不是为了让对方过着更舒适的生活而存在的。
「这倒不必了。」
「是。」
马车再次重重地摇晃了一下。屁股好痛。狭窄的车厢让人喘不过气。近在眼前的这张脸,总是让自己回想起那颗鲜血淋漓的头颅。没有佩带刀剑的腰间,感觉好像少了什么而让人坐立不安。这趟旅程还得再持续七天。
「对了,在我们的军队中,有没有住在海堂岬附近的人?」
「这我不清楚呢。」
名义上是随从,但真正的职责其实是监视和护卫。弦以态度来表示自己并不打算亲切地满足对方的需求。
「既然有一万名士兵,好歹也会出现一个这样的人吧。替我找找。」
「您找这样的人要做什么呢?」
「我有事要问他。」
「我明白了。」
不过,弦并没有打算马上遵从这个命令行事。他必须先请示以副官身分前来参加这场战役的藏务大臣。
——岂能让你过得随心所欲呢。尽管你是「王的妹婿」或「征战总司令」,充其量也只不过是吾族的阶下囚罢了。
要是胆敢耍什么把戏,我就让你迎向和你的表兄弟相同的命运——弦在内心里喃喃说道。
15
樊出生在临海的地区。或许是这个缘故,每当他听到浪潮声就觉得相当平静,眺望水平线的时候,心境也会随着开阔起来。
不过,倘若在这片大海的另一头,有着宛如城堡般巨大的军舰浮在海面上,而且还朝着翠国慢慢逼近的话,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比起发掘事物的光明面,樊的个性总是让他比较容易看到黑暗面。指导他学习导学的导师曾经指出这一点,然后对樊如此说道:
「我们无法改变与生俱来的特质。然而,人是否能够坐得稳、行得正,和这种特质并不相关,所以原本就没有改变它的必要。重点在于是否能够对自身的特质有所自觉。
樊大人并非领导一族的首领,而是在其身旁予以协助的人物。因此,请您针对自己所感受到的『黑暗面』,亦即让您深感忧虑的事情,对首领大人谏言。这就是您的职责所在。
然而,若是首领大人刻意深入这样的危险当中,您也绝不能反对。因为这才是您对自身特质有所自觉的表现。您必须牢记一件事——首领大人看得见您所看不见的『光明面』。这样的话,想必您的个人特质,一定能成为对首领大人有所助益的美德吧。
樊一直遵守着这个忠告。因此,他在没有犯下甚大过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