键的问题。
「称呼他妹婿大人即可。」
而颖将话题扯得更远。
「考虑到稻积大人的高贵身分,对于即将成为她夫婿的人物,是否也该授予一些相称的领土或官位呢?」
总是在意他人财力的颖,这种表达关心的方式,可说是十分像他的作风。
「怎么可能。无论薰衣大人舍弃了旺厦之名,或是改变了自身的立场,我都不会给她一分土地。至于官位方面,就先命他为文书所的笔官吧。这是不需离开王城一步的工作。就算他和稻积结婚,也不代表会成为自由之身。」
「穭大人。他和稻积大人结为夫妻,便代表两人此后必须共同生活在一起。这样一来,难保他不会挟持稻积大人为人质呐。」
月白这么表示。不知为何,他的双眸还泛着泪光。穭一边狐疑着「这家伙该不会迷恋上稻积了吧?」一边回答他:
「就算挟持稻积当作人质,薰衣大人也不会获得任何好处。当然,这么做的话,的确会让薰衣大人随时都有机会加害稻积。但我也是对这个事实有所觉悟,才会做出这样的决定。请众卿依从。」
原本已经打算结束这个话题,但鬼目却一如其名地露出鬼神般的目光,并微微朝穭所在之处跪着前进。
「首领大人。这存在着一个相当重大的问题。既然两人结为夫妻,总有一天会产下后嗣。倘若那个后嗣是一名男婴,事态将会如何发展呢?对您来说,那会是和自己拥有同一名母亲的胞妹所生的外甥;然而,他同时也会是继承了旺厦最正统血脉的人物。倘若存在着这样的人物,岂不是相当危险的一件事吗?」
「他们俩不一定会有后嗣。更何况,我也已育有一名男孩。吾等的家系血脉并不会因此打乱。」
「可是,倘若……请恕臣无礼,拿如此不吉犯上的事情来举例。因为这是无论如何都必须请示您的重大事态。如果丰穰大人过世了,稻积大人的孩子将会成为和首领血缘关系最相近的存在,然后继承王位……」
「我会在事态尚未发展至这种地步前杀了那个孩子。」
在众人的不安蔓延开来之前,穭断定地如此宣言。
「我会将薰衣大人的求婚,转化成能够为凤龝——亦即为翠国带来利益的行为。不过,倘若这个决定可能带来如此严重的损害,我也会赶在无法挽回之前毅然决然地处置。这种理所当然的事情,难道还非得一一说明不可吗?」
穭装出足以让现场鸦雀无声的烦躁反应,同时也想起了薰衣在地底陵墓说过的那句话:
「他们都已立誓遵从上位者的只字片语,又何来所谓接受不接受的问题?」
薰衣天真无邪地这么相信着。倘若仅需下达指令即可,凡事将会是何等简单轻松呢?然而,必须设法安抚、说服、威胁和巧言哄骗,才是真正的现实。
还是说,倘若换成薰衣,可能就不需耗费这么多工夫了?无论是多么奇特的命令,他或许都能够让听者默默接受、遵从——
当这个问题不经意地浮现之后,想要杀死薰衣的欲望再次在穭的胸口蠢动起来。
值得庆幸的是,在这之后,穭忙碌到完全无暇顾及这股欲望。因为薰衣突然提出这种要求,让他原本打算花费几天时间解决的事情,现在却得在半天之内全数完成。
针对颖、月白和鬼目这三个人,穭在会议过后重新个别予以说服,然后再让他们返回自己的领地。他交待这三人对周游的人详细说明这件事。另一方面,虽然他们「无论如何都要阻止这场荒谬的婚姻」的企图相当显而易见,但只要让这些人离开半天的时间就足够了。
之后,穭也让几名他无法彻底信赖的卫兵远离。在挑选稻积专署的女官后,穭再次针对每个随侍她的人详加说明今后所应注意的事项。并赶工修缮王城内一处亲族专用的住处,将外头的围墙补强。
在结婚典礼举行前,穭终于挤出和薰衣单独谈话的一点时间。他原本打算告诫一下薰衣,要他别再像今天早上那样,在没有和自己讨论的状态下,擅自采取行动。
然而,在见到薰衣之后,他却说不出这些话。
「旺厦大人,真的非常感激您。谢谢。」
穭无法说出其他任何的话语。
「为何要向我道谢?」
薰衣看似不悦地皱起眉头。
「为了翠国,您做出了莫大的牺牲。」
「这是我理所当然的义务。没有为此感激的必要。」
「尽管如此,我还是想向您表达谢意。」
「我拒绝。因为要是有其他更好的办法,我也不会选择这条路。」
「我明白。就算这样……」
穭当场双膝跪地,低垂下头。
「我还是要向您的决心、以及就算只是演戏,您也按捺着百般不愿意而向我低头的行为致谢。」
薰衣的自尊心究竟能做出多大的让步,端看他所做出的这个决定。所以,穭也必须在暗中成为他的支柱。尽管这必须让他按捺着百般不愿意而向旺厦低头。
「我只是做了自身应为之事。」
说着,薰衣将目光从穭身上移开。
穭站起身,再次和他四目相交。
「薰衣大人。日后,您将成为我的妹婿。基于立场,我必须摆出如同您的长辈一般的态度。不过,这也仅是表面上做做样子而已。无论我在人前以何种态度说了什么话,都只是逼不得已的演技。像这样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