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一章 雷鸟归来

当简短。

  「所以呢?」

  然而,这短短的一句话,让穭明白薰衣已经做好了跨越伤痛的觉悟。既然如此,就必须再踏出下一步。尽管那是更为艰难的一步。

  「让我俩共同宣誓和平这种戏剧化的做法,无论怎么想,似乎都不会带来好结果。那么,该怎么做呢?虽然这种方式有些迂回,但我在经过百般苦思之后,找到了唯一一条或许能导向成功的道路。尽管那是一条非常、非常狭窄的荆棘之路。薰衣大人,方才在地面上时,您是否有看到待在我身旁的吾妹呢?」

  「妹妹?刚才那里有女性在场吗?」

  「既然您没看到,请容我先向您说声抱歉。她和我长得很像,称不上是美人肛子。但确实承袭了正统的血脉。她和我都是同母所生,也是我现存的唯一一位亲人。薰衣大人,我希望您能和吾妹结为夫妻。」

  薰衣反射性地板起脸孔。穭确实看到了他这样的反应,但并未因此而感到不悦。倘若站在相同的立场,想必自己也会露出相同的表情吧。

  「她的个性十分温婉。这点倒和我不相似。」

  「也就是说,要让一分为二的血脉再次合而为一吗?您打算让我和您的妹妹所生之子担任下一任君王?」

  「这个……或许不可能。虽然我很希望在下一代就能有所改变,但倘若情势过于艰困,或许又得延至下一代。不过,有朝一日必能如愿。」

  薰衣露出微愠的表情。

  「在缔结这段婚姻的同时,我会宣布停止旺厦狩猎。就算身为旺厦的身分已曝光,只要不做出扰乱治安的行为,就能够一如既往地生活。而后,总有一天……或许是在相当遥远的未来,不过,以后将不分凤龝或旺厦,只要是有能之人,便能就任较高的地位。这或许必须花上数十年的时间,然而,想要避免流动的河川冲破堤防,这已经是最大限度的变化了。」

  「让首领的妹妹嫁给旺厦之人,难道就不是会让河水冲破堤防的决定吗?」

  「想必堤防会因此崩塌吧。」

  「那么?」

  「不是让吾妹嫁给旺厦,而是让您入赘,薰衣大人。」

  在火炬的火光照耀下,薰衣的脸色变得惨白。他睁大了双眼,头发也倒竖了起来。

  「这是……要我舍弃旺厦之名吗?」

  「薰衣大人。我明白这是极其为难的抉择,但它同时也是最理想的方法。我发誓,倘若站在相同的立场,我将乐于接受这样的安排。」

  「只是嘴上说说的话谁都做得到。我无法接受这种事情。」

  其实穭内心也相当认同薰衣的意见。然而,就像他严以律己一样,他也必须严格要求薰衣做到领导者应为之事。

  「您想逃避困难吗?」

  「这不是困难,而是不可能。」

  「导师没教导您必须分辨困难与不可能吗?血脉愈是浓厚,必须领导的人数愈多,困难度愈会随着提升。我们必须完成被凡人视为不可能的任务。」

  「您干脆杀了我吧。」

  「这也是一种逃避。旺厦大人。尽管无人再次用这个名讳称呼您,您体内所流的血仍不会因此而改变。」

  「舍弃旺厦之名,等同于背叛自身之血。舍弃雷鸟的族徽,便是让自身之血蒙羞的行为。」

  「不对。名讳不过是文字的排列组合。族徽不过是描绘于布匹上的图样。为了完成自身应为之事,我甚至愿意以这双脚践踏芒草之旗。薰衣大人,请您思考一下何为小事、何为大业吧。所谓的『耻』,究竟是遭人非议,抑或不为应为之事呢?」

  穭听到牙齿撞击所发出的喀喀声。薰衣因过于激动而颤抖不已。穭紧紧闭上双眼,心一横,继续对薰衣穷追猛打。

  「今天,您为了顾全自身的面子,而做了不应为之事。您为何要高举旗帜进入王都?」

  「这有什么不对?」

  「有一名旺厦的男子因此而死。」

  「杀害他的人是你们。」

  「我们不得不动手。那名男子想必也已经预料到这样的结果,仍出声呼唤您。或许是在目睹您的英姿之后,他按捺不住自己的情绪吧?那名原本隐藏着身分,和平安稳地过日子的男子,因为被您的愚昧行为煽动,而白白葬送了性命。薰衣大人,您原本的责任,应当是守护那名男子才是。」

  薰衣微微张开嘴愣在原地。这想必是他头一次了解到今天那场意外所代表的意义。

  「薰衣大人。我希望您能够再次好好思考。所谓的首领,究竟应该以受人景仰、推崇为目标,还是……」

  「为何……」

  薰衣挤出沙哑的声音。

  「为何是现在?为何是在凤龝坐上王位的时期结束战争?为何不是在立场相反的时候?」

  「因为八年前的十一月十日吹的是西风。倘若那天吹的是东风,我或许也会涌现和您相同的疑问吧。至于您问为何是现在,我会回答您现在是百年以来最好的机会。薰衣大人,您因为战乱,我则是因为疾病,几乎都失去了所有的亲人。旺厦和凤龝的首领同时变得孤身一人,是以往未曾发生过的事情。所以,这正是一个大好机会。倘若我们身边仍有能够干涉决策的亲兄弟,那么,我俩所想要成就的事情绝对无法成功。」

  「我并未答应要参与你的计划。」

  「说得也是。」

  穭抬头望向阶梯处。要是再不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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