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棒球转播之类的。广播塔的功能,就像二次大战后的街头电视。」
妻子概要地解说,我很认真地点头听着。
「有那种东西?」
「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呀!你真的不知道吗?你以前应该听过,恐怕是你自己忘了吧?」
「这个……」
总之,这几年来,我的记忆力急剧模糊化,所以对于妻子问我的话,老实说,我实在没有信心给妻子一个肯定的答覆。
妻子看了我的反应,微微歪着头「嗯」了一声后,低声说「算了」,才又接着说:「或许是受到战争的空袭、被烧毁的缘故,目前全日本所剩的广播塔已经不多了。」
她继续解说道:
「不过,我们这个城镇几乎没有遭遇空袭的破坏,所以似乎还留下不少广播塔的遗迹。但是镇公所之前没有哪里有广播塔的纪录,所以才会在最近进行调查现存广播塔的事。」
「原来如此。」
「这些广播塔中最有名的,就是圆谷公园里的广播塔。你不会连这个也不知道吧?」
「圆谷公园里的……唔。」
我的记忆慢慢醒了。听妻子这么说,我想到——
「从夜圾神社进去那个公园的附近,好像有那样的塔。」
「对,就是那个。八〇年代初,曾经为了某场纪念活动而修复那里的广播塔,让播音器能播放出声音。」
「其他的广播塔现在都不播音了吗?」
「其他广播塔里的播音器不是被拆掉了,就是已经坏了,被弃置在原处。至少深泥丘公园这边的广播塔,我也觉得是不会再响了。」
「是吗?」
但是,那时……
那时,那些孩子们聚集在那个广播塔的周围,脸上带着愉悦的笑容……
或许那时他们听到了从塔里播放出来的什么声音——我的耳朵听不到的什么声音。
什么到底是什么?而且,又是为什么?
妻子突然拍了自己的手臂。
「真讨厌,蚊子跑进来了。」
「嗯,最近我连蚊子飞的声音也听不清楚了。」
「蚊音!是吗?」
「是啊。好无奈。」
步入中年以后,不管是谁,身体的感觉都会产生变化。例如听觉神经会随着年龄的增长而逐渐衰退,某些周波数以上的高音,从前可以听到,现在却听不到了。
是因为这样吗?我心想着。
从深泥丘第二公园的那座广播塔放送出来的周波数的声音,是我听不到,但孩子们听得到的声音……
……即使是那样没错,但是,那广播塔为什么还能放送出声音?
应该已经不会播放出声音的老旧广播塔,为什么还能播放出那样的声音?而且……
听了那声音后,为什么孩子们会露出那么愉快的笑容?
3
这是七月下旬——七月第四周的星期四所发生的事情。
我在隔日的午后,再度前往深泥丘第二公园,并且就近仔仔细细地观察了那座建筑物的样子。
如妻子所说,那里确实是战前的广播塔遗迹。
暗褐色的石造建筑。
上窄下宽的四方塔形建筑——
一支像天线般的黑色金属棒,竖立在平坦屋顶的中央。略微凸出建筑物的四边屋檐下面,各有一扇装着铁格子围栏的椭圆形窗户。我伸直了背,探看窗户里面的情形。每扇窗户内都是空空荡荡的。以前这些窗户里,应该都有广播用的机械设备吧!
绕到塔的后方看,在位置较低的地方有一扇纵长形的铁门。我试着用力握了一下门上的把手,不知道是被上锁了?还是生锈了?把手完全不动。
果然不会有广播的声音。可是……为什么那时那些孩子们会……?
我的心里虽然很在意这一点,但再怎么想也想不出答案。后来我还好几次在散步时顺便去公园看看,却再也没有遇到之前的那种情形,当初的疑虑也渐渐模糊。然而——
进入八月,盂兰盆会的时期来到,惯例于晚上进行「五山送火」活动的前一天——那天是星期六。
4
这次是早上。
预计在盂阑盆会后交的稿子因为写稿的速度一直不顺利,所以这些日子我总是过着日夜颠倒的生活。老是觉得睡眠不足的我,在这一天的黎明将至时,放下让我一筹莫展的稿子,为了转换心情,决定在天将亮时出门散步。
虽然是炎热的盛夏八月中旬,但是黎明前室外的空气意外的凉爽,是非常舒服的天气。我一步一步地走在没有行人也没有车辆的道路上,很努力的让自己的脑袋放空……不久,当东边红叡山上空鲜艳的朝霞开始扩散的时候,我正好走到深泥丘医院斜对面的那个公园前面。那里——
我视线自然而然地停在那里。
广播塔就坐落在公园角落,此时塔的周围聚集着几条人影。
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