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几乎是反射性的做了这样的回答。
「那么——」
医生又换了个口气:
「我们去病房楼三楼的三〇三室吧!」
「病房?」
还是不明白医生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膏药。于是我又问:
「为什么要去病房?」
「你认识黑鹭署的神屋先生吧?」
「啊……认识呀。」
我之所以认识神屋先生,缘由三年前发生的那个事件。神屋先生是一位小个子的刑警,认识他以来,偶尔有机会碰面时,都会打个招呼。
「他现在正在三〇三号病房住院中,但就要出院了。你去看他,并且问问他上一个星期的事件,如何?因为他现在一定很无聊吧!」
6
就这样——
不久之后,我来到病房楼三楼,拜访了三〇三号病房。
如石仓医生所说,因为急性盲肠炎手术而住院的神屋刑警,确实很无聊地在等待出院时间的到来。神屋先生看到突然来访的我,好像看到了老朋友般,表现出非常欢迎的态度。
「哎呀,你来了!」
穿着睡衣的刑警非常有精神地从床上坐起来,一边抓着斑白的头发,一边滔滔不绝地说着,一副现在就可以一起去喝酒畅谈的样子。
「突然在工作中觉得痛苦不堪,只好马上就医,诊断的结果只是单纯的盲肠炎。我实在太丢脸了。但当时的盲肠炎状况已经相当严重,不立即动手术的话会有危险,只好紧急入院接受手术。唉!到了这个年纪了还得盲肠炎,真是伤脑筋。幸好明天就可以出院了。你呢?有盲肠炎的经验吗?」
「我运气好,盲肠还乖乖的待在肚子里。」
「还是不要大意的好——唔?对了,推理小说的大作家怎么会突然来看我?一定有事吧?」
神屋刑警的眼神马上变得锐利,盯着我的脸开口:
「该不会是为了那个事件吧?」
「嗯,正是为了那个事件。」
我点头,老实地回答。
「我从脑神经科的石仓医生那里听说了那个事件。就是关于发生在深泥丘神社的分尸事件。」
「你想了解和那个事件有关的事?」
「嗯——正是。」
「原来如此——那,请坐。」
病房并不宽敞。我谨慎地走到病床边,说了一声「不好意思」,然后坐在病床边的折叠椅子上。
「报纸和电视完全没有报导那个事件的原因是什么?是不是有违反新闻报导规范的情节?」
我首先提出这个疑问。但是刑警一脸严肃地先回答「不是」,然后才说:
「是出自于媒体业者的自我约束。」
「因为犯罪的行为太可怕、太诡异吗?」
「不是,也不是那样——」
刑警抓抓自己斑白的头,又说:
「焚烧已经被分尸的尸体是事实,但这是不是一起杀人事件,却是个问题。总之这个问题很微妙,所以……」
又是「微妙」吗?和刚才石仓医生的说法一样。但是……
「听说已经抓到凶手了?」
「是。很快就抓到凶手了。」
「那……凶手是怎么样的人物呢?为什么会做出那样的事情?还有,听说尸体被切割成五十个部分?」
「没错。」
刑警仍然是一脸的严肃,点头说:
「他把切割成五十个部分的尸体,拿到神社境内的垃圾场焚烧时,被人发现了,因此很快就被逮捕。尸体虽然已经被烧成半熟的状态,但经过确认后,确实是五十个部分没错。」
只是这一部分的情节,就足以说明这个事件果然很诡异。
「凶手是——」
刑警继续说:
「让人很惊讶。凶手竟然是那座神社的住持。他的名字是堂场正十。」
「堂场?」
「御堂筋※的『堂』,场所的『场』——是一位还不到四十岁的年轻住持。几年前他的父亲突然去世后,他便继承了住持的职位。根据他周围的人的说法,他是一个非常敦厚又能辨别是非的好人。」(※大阪市最重要的南北向街道名。)
「哦。」
凶手是神社住持之事固然令人意外,却让我有种期待落空的感觉。那么,******呢?和这个事件无关吗?
「可是,那位堂场先生为什么要那么做呢?」
「让人烦恼的问题就在此了。」
刑警的眼神更加锐利了——我觉得是这样的。
「接获发现者的通报后,警方立刻派了最靠近现场的派出所员警前往了解。据说员警到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