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了这样的梦——我觉得是那样的。
1
因为种种巧合与机缘累积的结果,我们成了那个现场的第一目击者,而偏偏我们又负责了这一连续杀人命案的调查工作。
我所说的我们,指的便是在黑鹭署刑事课工作的我,和我的老朋友石仓医生,石仓医生是黑鹭署的特约医检。
「哎呀!这个是!」
石仓医生叫道,抚摸左眼上茶绿色眼罩的手指微微发着抖。
「莫非这和那个事件是……」
「这是一目了然的事情。」
我压抑着内心的强烈不安,如此回答。
「这个可以视为是第五件命案了吧?」
在著名的古代遗迹如吕塚附近,有一座小小的如吕湖。我们两人刚刚踏进建于小湖边,已经废弃的小屋内。
小屋内的光景只有「惨」字可以形容。
地板上有一大摊的血,血渍还没有干,空气中弥漫着呛鼻的血腥味。那一大摊血的上面,有一具头破血流的男性尸体……
「那个就是凶器吧?」
我指着被扔在尸体旁边的斧头说。石仓医生一边战战兢兢地慢慢靠近斧头,一边说:
「肯定没错!斧头上还有新鲜的血迹,看来这桩命案发生还不到一个小时。」
男人仰躺在地上,手脚像「大」字一样地张开,已经一动也不动了。从身高和体格来判断,死者确实是男性,不过看不出年龄,也不清楚他是带着什么表情断气的,因为——
他的脸被盖住了。
他的脸上盖着一个有点脏的曲棍球员面罩。
「今天是星期五吧?」
我说。医生马上回应道:
「而且是十三号。」
「果真是特意仿效的!第五桩命案发生在『十三号星期五』。」
「确实是。但是,这个……」
「先请求支援吧!或许凶手还在附近……」
我这么说着,拿出手机,准备紧急联络署里。
2
事情开始于两个月前。
六月上旬。刚宣布进入梅雨季节的第一个星期日的早上,位于市内东地区,属于黑鹭署管辖范围内的人文字教会的后院里,发现了一具诡异的他杀尸体。
死者是住在这个教会附近的高中二年级男生。已经是六月天了,被杀的男生不知道为何还穿着冬天的立领学生制服。
凶器是一把长铁枪。铁枪从死者的右肩刺入,贯穿心脏后,从左边的侧腹凸出死者的身体,然后插入地面……在这支铁枪的支撑下,死者是站着断气的。
一看到那种不像人类可以办到的命案现场,我瞬间想起某一部电影里的某一个画面。那部电影是「天魔(The Omen)」(李察·唐纳Richard Donner导演/一九七六年)。
在那部电影的中间,布瑞南神父突然被暴风雨袭击,准备逃入教堂避雨时,惨死在教堂前面的那一幕。眼前的这个,不就和电影里的那个很像吗?
我对着同为刑警的同事们这么说时,他们每个人都以讶异的眼神看着我,上司也明显地面露不悦之色说:
「总之一句话,你就是个恐怖片的爱好者。」
结果是没有一个人愿意陪我讨论此事。不过,问题是:不只是死者被杀的模样酷似而已。
D
因为有人在连日的雨而泥泞的现场地面上,写下了这个字母。那是凶手留下来的签名吧!——我确信是这样的。
「D吗?那是达米盎(Damiaan)的D吗?」
知道这起命案,并且立刻做出这种反应的人,是接受尸体检查委托的石仓医生。
「哦?医生这么认为吗?」
「一般都会这么想吧!」
「你喜欢恐怖电影?」
「就算不是特别喜欢,也会知道像『天魔』那样的电影吧?那是常识……不过,老实说,我确实喜欢恐怖电影,而且看了非常多。」
「果然——对于这次的命案,请问医生有什么看法呢?觉得这只是偶发的命案吗?」
「偶发的?当然不是吧?」
「我也觉得不是。」
「凶手应该是以『天魔』中的一幕为范本,进行了仿效性的杀戮行为。不是吗?」
「说得是呀!」
「而且还在现场留下了签名。达米盎的D……」
至少医生和我一样,对此命案有着相同的看法。但是,除了我们之外,没有人接受这个看法。不过,话说回来,在那个时候没有其他人愿意接受这个看法,或许也是理所当然的吧!
然而——
两个多星期过去了,在一点破案头绪也没有的情况下,黑鹭署管辖的区域里,又发生了一起新的命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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