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成了同班同学。朱雀这个人很守规矩而且很安静,是个瘦小的少年,不知为何,我们初识的时候就很投缘,还数次造访彼此的家。我很清楚地记得他的家像一间图书馆,有着堆满了书籍的房间。
但是,国一的第三学期※,朱雀因为「家里的事情」,突然转学,我们从此断了音信。没多久后,好像在跟随他的脚步般,我也因为搬家而转学了。或许是因为我的脑子里还有这一点点的记忆,所以对他存在着某种同伴的意识。(※日本是一年三学期制。)
货真价实的阔别三十几年,今天和他再次见面了。他外貌和以前一样,仍旧瘦瘦小小的,但是气质看起来成熟了,而且也变得比以前活泼,有社交能力。目前的他,好像是市政府文化财保护课的公务员。
「从刚才开始就这样!这是怎么一回事呢?我是说,每次只要有人离席,就……」
朱雀听到我的问题,鼻子发出「哼嗯」的声音说:
「咦?你不知道吗?」
「知道什么?」
「不记得了呀?国中一年级的时候,不是玩过这个吗?」
我不自觉地「啊!」叫出声。
「这样的诅咒……啊,你是说这是在玩守灵游戏吗?」
「你说诅咒……」
朱雀吓了一跳般地皱了一下眉,但很快又「哼嗯」地说:
「看来你是真的不记得了。」
「……」
「国中一年级的……那一年,一进入秋天后,圆谷公园的樱花呀!」
朱雀放在桌子上的手机此时低声响了。这里的地下室收得到信息吗?或许是不同电信公司,收讯的情况有所差别。
他立刻拿起手机,好像是简讯。朱雀看了画面一眼后,对大伙说声「抱歉」,便站起来,往酒吧的门口走去。
就在他从门后消失后不久,发生了一件偶发事件。酒吧内的灯光突然全部熄灭了。
停电了。回荡在酒吧内的音乐戛然而止,但惊恐与不知所措的声音,却在酒吧内此起彼落。
两、三分钟后,停电的状况解除了,灯光回来了,音乐也回来了。「哗——」的欢呼声、松了一口气的叹息声与突然冒出的莫名其妙笑声,代替了刚才的惊恐与不知所措的声音。
刚才离席出去外面的朱雀,在这个时候回来了。因此——
因为发生了让人意外的停电事件,所以,尽管朱雀离开了位子,却没有人提出「朱雀同学死了」的话题。朱雀是否知道这情况呢?
「唔?怎么了吗?」
朱雀疑惑地问。
「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没什么。」
回答的人是继承日本和服店的川端。他抽动表情有些诡异的脸颊说:
「只是刚才停电了一下子。很快就恢复了。」
「停电?」
朱雀皱着眉,好像想说什么,但最后他只是摇摇头说:
「临时有些事情,我要先走了。」
朱雀这么说。
除了我以外的其余六人听了朱雀的话后,便缓缓地相互看看彼此,却没有人说什么。是我太敏感了吗?我觉得除了川端外,另外那五个人的表情看起来都有些古怪。
「今天很开心。看到大家目前的情况都很好,真的太好了。希望下次还有这样的见面机会——再见,我先走了。」
我一边目送挥着手离去的昔日朋友,一边心里直嘀咕。因为——
我的尿意愈来愈强烈,已经接近忍耐的极限了。当然,我只要去上个厕所,就可以解决这个问题,只是——
我一旦离开桌边,剩下来的六个同学们,就会开始说些什么吧?我非常在意这个……
6
——我把同学会的事情,说给妻子听。
翌日午后,好不容易摆脱了宿醉的纠缠,起床后却仍然觉得头昏脑胀。喝了妻子煮给我的浓咖啡后,我一边回想昨天晚上的事情,一边说给妻子听:
「如果说那是怪谈或鬼故事,那么,我从酒吧里出来时,应该就会发生『原来只有我一个人?』之类的桥段才对啊。」
「你的意思是:或许昨天根本没有什么同学会。是吗?」
「嗯、嗯。」
「然而确实是有同学会?」
「是呀!所以,你不觉得这件事很奇怪吗?」
「嗯。」
妻子托着腮,轻轻地歪着头,追问道:
「然后呢?朱雀同学回去后,你有没有去上厕所?该不会一直忍着吧?」
「没有那么夸张。」我苦笑着说:「我去厕所了。可是……还是会很在意吧?当我不在的时候,我是否也会被当成『死人』呢?」
「嗯,是呀!一般都会这样想的。」
「是吧?于是……」
于是我心生一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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