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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为什么,虽然我是第一次踏入深泥丘医院的屋顶,却对这个地方有很强烈的似曾相识感。
这种感觉不是来自铺着水泥的肮脏地面、将屋顶围绕起来的铁条围栏,或是楼梯间和水塔,而是来自建筑在屋顶中央,那栋像阁楼的建筑物。那是纯日式的木造建筑,和周围冷清的风景非常不协调。不知为何,我觉得以前好像见过这个建筑……
叽咿,叽咿咿!
不知是何种鸟的巨鸟尖锐叫声,从这个夜晚里的某个地方传过来。就在这种感觉中——
「啊,不行、不行,这样不行呀!」我喃喃说着,又慢慢地摇了摇头。
此时,屋顶上已经聚集了不少人,我大约算了一下,将近有二十个人吧!其中有一、两个是坐轮椅的病人,他们是在医院的工作人员协助下,被抬到屋顶的吧!
闷热的夜晚因为山丘那边吹过来的风而变得凉快,让人非常舒服,我仰头看着夜色愈来愈深的天空,和耸立在黑暗中的人文字山,从这里看的话,几乎是正南的方向。
「这个角度确实很难……」石仓医生也说过了,从这个位置看的话,无法看到人文字山上的送火文字。
晚上八点整。
第一支火炬一进入设在山坡上的火床,聚集在屋顶的人们便开始发出嘈杂的讨论声。虽然从这个屋顶上只能横着看到「人」字的左侧,但是从这个左侧去想像「人」字的全体,其实也很足够了。
「一个人来的吗?」背后有人跟我说话。
我一回头,马上就看到石仓医生了。今天晚上他没有穿医生的白袍,胸前当然也没有挂名牌。他到底是不是脑神经的石仓(一)医生呢?我只能从眼罩的位置来确认了。
「我太太也很想来,但是她娘家临时有事,所以不能来了。」我回答说。
「啊,那太遗憾了。」
「真的很遗憾,我很想见见她呢!」
说这句话的人是站在医生斜后方的年轻女子,正是这家医院里的女护士咲谷小姐。她现在也没有穿着护士的制服,而是穿着即使在晚上,看起来仍然很鲜艳的红色衬衫。
「听说你太太是猫目岛的人,是吗?」
「唔,是的。」
「那么,哪一天一定要……」
护士话才说一半,就突然叫道:「啊!快看!」然后接着说:「要点燃『永』字了。」
她的右手伸向右边的天空,并且往那个方向跨了一大步。
远远西边的水鱼山上,要写出「永」字的火炬已经亮了。
黑暗的屋顶上,人声逐渐沸腾,聚集在此的人影也开始移动了。晚上八点点燃「人」字的火之后,经过若干的时间差,其他山上的文字也会陆续点火。「永」字之后是「丶人」,接着的「◎」和「虫虫」几乎是同时点燃的,各山山上的火焰燃烧时间,会因为天候的情况而有不同,不过,通常都持续不到三十分钟。
「『永』字原本应该是『水』字。」站在我旁边的石仓医生低声地说着:「就像『丶人』原来是『火』一样,变形了。」
「听说过『人』是由『火』变形来的,『永』也是变形之后的字吗?」
「你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变成现在这样的吗?」
「不知道。」
「二次大战结束后不久……大约是五十几年前的事,那一年,两座山上的字同时变成现在这样。」
「这么近期的事?」
「没错。」
我偷瞄了医生的侧面,他的视线直直地看着「永」字的方向,身体一动也不动,完全不看我这边。
「你记得吗?」医生继续说:「如吕塚的古代遗迹被发现的时间,是六十年前,那时大战刚结束不久。就在那个时期,这个城市也发生了水的恶灵或火的恶灵作祟的事……」
在说什么呀?那一瞬间我感到强烈的疑惑。
水的恶灵?火的恶灵?这个医生到底想说什么……
那是去年的……对,去年秋天快结束时发生的那件事,被恶灵附身的女人浮尸深荫川的事……
还不到一年的时间,为什么我的记忆就变得这么模糊了?——这回是对我自己感到疑惑。
「那件事情和送火的活动有什么关系吗?」
我一边对自己感到疑惑,一边惶恐地问道:「因为忌讳、害怕恶灵,所以不敢使用『水』和『火』这两个字吗?」我自问自答地说着。
但石仓医生却一脸无辜的样子,非常随意而含糊地回答:
「我不知道啊,只是觉得很巧合而已。」
「对了,医生。」
我再度窥视医生的侧脸,问道:
「上一个星期你说今年是六山之年——莫非『那个』也是同一个时期开始的吗?」
「不知道耶。」医生回答的态度还是很随意:「好像也有这样的说法,但是实际情形到底如何,就不知道了。」
他的答案很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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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今年的送火有六山。」
上个星期从深泥丘医院回家后,我这么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