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痛欲裂;周遭传来的声音,分不清哪些是真正的声音,哪些是我自己的幻想,我大概有很强的被害妄想症,明明不想给人添麻烦,最后却还是造成别人的困扰,我的加害妄想一定也很严重。
——呵呵,学生时代总该有过喝酒或酒醉的体验吧?难道她没有朋友?
——她总是看一些阴沉、恐怖的书。虽然我也常警告她,要是老看那种书,小心会被诅咒。
——真是浪费人生啊。
——她有朋友吗?
「你要不要紧?」
待我回过神来,发现柚木正看着我。
我发现自己的呼吸有异,就像在发笑似的,频频吸气。我不想让她担心,勉强挤出笑容,
「我不要紧。」
头痛欲裂,恶心作呕,全身沉重无力。我心想,要是闭上眼睛,就这样失去意识,也许会轻松许多。好想早点自己一个人独处,好想一个人静静。
在白茫的视线前方,业务部的男同事们挥手叫柚木过去,她转头应了声「来了」,然后看着坐在地上的我。
「接下来我要去赶第二摊,你自己一个人没关系吗?只要走到车站前就拦得到计程车,你应该没问题才对。不好意思,要是不去,对邀我来的前辈可就过意不去了。」
「我没关系。」
我希望她早点走,我看的书,在她眼中就像诅咒是吗?
如果我能像柚木一样,成为一个不需要书的人,那我老早就那样做了。
柚木朝那群男人走去,听得到他们的声音,「她说没关系吗?」「嗯,她可以自己回去。」
过了一会儿我才发现,自己只有吸气,而没吐气。柚木他们的身影逐渐从我眼前消失,好不容易只剩我一个人,我顿时感到安心不少,松了口气,眼泪几欲夺眶而出,但接下来却是呼吸更加困难,不知如何是好。
我会变成怎样?
小周末走在路上的行人,几乎全都醉态可掬,个个一脸快活。虽然也有人的目光在我身上稍作停留,但也仅只是瞄一眼,便从旁边走过。这样正合我意,不希望有人理睬。
好痛苦、好难受。
眼角渗出泪水,我深感懊悔,明明向来都很小心,不让自己出丑。我明白自己长得很不起眼,不讨人喜欢,所以一直提醒自己,至少别给人添麻烦,别让自己做出丑事,可是现在却……
一名头戴帽子、身材高挑的女子从我面前走过。豹纹的毛皮大衣,搭配黑色皮裤,脚下踩着钉有鞋钉的马靴。居酒屋的霓虹在鞋钉的反射下熠熠生辉,令我视线更加模糊。好棒的身材,隔着长裤,还是看得出底下有双细长的美腿。
我顿时觉得,很难相信自己和她同样是人。
每次看到俊男美女,我都会这么想,感觉这些快乐的人看到我总会说些坏话。不过,他们也的确有资格嘲笑我,所以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这名女子一定也是这样的人。
穿着长靴的女子停下脚步,接着快步往回走。我因为不想和她面对面,而刻意闭上眼,耳边传来一声叫唤。
「要不要紧?你这是呼吸过度对吧?」
我答不出来,虽然希望她别理我,但我真的很难受。
「你一个人吗?朋友或同行的人呢?你喝了酒对吧?」
她把鼻子凑向我面前,确认有无酒味,接着蹲下身。我听到某个东西散落在柏油路上的声音,感觉有某个东西抵向我嘴边。
「吐气!」
搂住我肩膀的手,顺势轻拍我的背。我微微睁眼,这才明白她用塑胶袋罩住我的嘴巴。我专注地呼吸,塑胶袋配合我的呼吸膨胀、萎缩,一再反复,袋子里有化妆品的气味。我一时呛着,差点咳了起来。我把脸转离袋子,这时传来一个生气的声音。
「你吸就对了,就只有这个袋子,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将就点用吧。」
除了化妆品的气味外,我还从她身上闻到玫瑰的气味,香甜宜人。这次我就没再呛着了,可以很平静地向她点头回应。
也许是意识模糊的缘故,我的记忆断断续续,足足花了三十分钟才平复,她一直在旁边陪伴我。
说喝醉了,只是替自己辩解的借口,获救的我方寸大乱,不知如何是好,眼泪就像一直在等候呼吸平静似的就这样落下。以前我哭泣的次数寥寥可数,但这次竟然放声大哭。我低声说自己已经受够了,感叹人世的不公。
「咦,怎么哭了呢?喂……」
对我出手相助的女子,一脸困惑地说道。但她并未起身离去,而是再次轻拍我的背和头。脚下散落许多睫毛膏、粉底,还有连我也知道名称的国外品牌化妆品。她捡起因我的唾液和呼气而变得扁场的塑胶袋说着「啊,这下不能用了」,接着捡起掉落的化妆品,像在清除脏污般,一一用手指擦拭,放进包包里。
「你啊,要是坐在这种地方昏倒了,会被坏人带走喔。因为这世上就是有人专门捡像你这种被丢在路上的女人。」
「我才不……不会呢。」
像我这种女人,才没有男人会捡去呢,我本想这样解释,但发不出声音。
「很多女人就是觉得自己很安全,才会尝到苦头,你真的要很小心喔。」
她戴帽子的脸转向我,接着说:「不过话说回来,还真是过分呢,」
「你明明就已经喝得烂醉,你的同伴却还把你丢在这里,真过分。劝你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