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身上只穿着一件T恤当睡衣,表哥看了我一眼,然后很不好意思地赶快将视线移开。
叩叩。
窗外又有声音响起。我忍不住抓住雄一表哥的大手,紧紧握着。
「不用怕,只是风声罢了!」
维一表哥手掌的温度,让我感到很放心。说真的,那时候我很希望雄一表哥能再多陪我一会。如果能像以前那样握着我的手,我一定会觉得安心。可是雄一表哥却转身背向我,以低沉的声音喃喃自语着,然后走到房间外面。
「没事!什么东西都没有。你太神经质了,就算什么东西都没有,还是会觉得害怕。」
不晓得他是不是在说我呢?还是说给自己听呢?我完全搞不清楚。
为了不想再看到窗户,我用棉被盖头,不晓得经过多久时间,我才总算开始觉得困了。接着我做梦了。
在梦里,弥生大叫着。
姐姐!姐姐!
声音是从樟树上面传来的。
树上有两个影子。一个长得很像猴子,黝黑巨大的生物正抱着弥生,动作迅速地爬到树上。弥生边哭边求救。
救救我!姐姐,救我!
我伸出手,可是我抓不到。我一直叫着弥生的名字。然后我醒来了。
已经是早上了。昨晚那个令人害怕的窗户,现在看起来就像是换了新风貌般,闪烁着刺眼的光芒,明亮的阳光射进房里。
我下床,第一件事情就是打开窗户。就算在晨光照耀下,眼前的树梢看起来就只是普通的树枝,根本没有任何奇异之处。天气晴朗,天空是一片蓝天白云,风势也停了。让人有着好心情的夏末晴天,好像在嘲笑昨晚的我,竟然那么怕黑。
可是,我的脑海里还是继续想着昨天的事。越想越觉得如此平静的黎明很虚伪。
窗外的樟树树叶不停地朝着窗框飘过来。因为有风,树叶会被吹落也是理所当然的事,可是总觉得景象很不自然。树叶只朝某个位置吹落、堆积。而且堆得很高。数量多到数不清。看起来就像供品般。树叶就堆积在昨晚奇妙黑影出现的地方。
我再试图回想黑影消失那一瞬间,我看到的东西。雄一表哥说那是猫头鹰,可是我认为不是。那个绝对不是猫头鹰。那个黑影的体积应该比猫头鹰还大。第一个理由就是,我总不会把猫头鹰的翅膀或尾巴,错看成是人的手或脚吧?
昨晚背脊的凉意与颤抖将睡意完全赶走,我再也睡不着了,不断膨胀的怀疑念头一直在我脑海里盘旋。
那棵树上面,一定有什么东西——。
我将身体探到窗子外面,抬头看着在左手边高耸入云端的巨树,阳光照得樟树叶闪闪发亮,在微风的吹拂下,树叶只发出轻微的沙沙声。
突然有了这样的念头。就爬到那棵树上看看吧!
也许别人会觉得这是个笨念头,可是我却告诉自己,这么做是对的。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我发现只有这么做,才可以找出弥生失踪的原因。
我赶紧穿上牛仔裤,双手戴上护腕。窗外的树梢下方并没有树枝。我打算就从二楼房间的窗子出发,挑战攀爬那棵树。
我没有鞋子,不过可能赤脚爬树会更方便。虽然我有过攀岩的经验,但毕竟爬树跟攀岩是不一样的,更何况我现在是要攀爬高达三十公尺的巨木。我没有缆绳,万一脚滑的话,一想到这里,膝盖不禁开始发抖。而且也不晓得树上到底有什么东西。到底树上有的东西是有生命的?还是没生命的?
为了鼓励自己,我将头发全部往后抓拢,绑得很紧。感觉体内的血都已经沸腾了,终于有点勇气。好,那就出发吧!
从窗户将身子甩出去。首先右手抓着树枝,用脚踢窗框。身体就浮在空中。左手很自然地就朝靠近树干的地方伸出去。然后以爬云梯的要领,移动身体,双脚在树干滑移,让身体往上滑。
有乱七八糟纵横纹路的树皮,看起来不像是植物,倒像是岩石。头上是茂密的树叶垄罩。看起来就像是朝我压过来,要将我淹没的巨大叶海。想到从那些叶丛中,可能会有可怕的怪兽跳出来,身体就开始发抖。
不要胡思乱想了,将所有注意力集中在爬树这件事吧!这么一来,就不会再为看不到踪影的东西感到害怕了。
右手移到斜上方的树枝上,这些树枝跟行道树的树干差不多粗。这样的话,我可以更快抵达目的地。前方并没有长得像手握把的树枝:心想也许可以抓着树皮上面的突起物,于是就用手指碰触,结果那个突起物竟破裂了。
将手往上伸,尽量伸到最高点,终于让我找到像人头般大小的瘤包。现在只能把它当成手握把使用了。
指尖总算抓到东西固定了。然后将所有力气贯注于手指,让身体吊在瘤包上,赤脚的脚趾头就跨在树皮的突起物上。当我越往上爬,树皮就会剥落,掉到地上。
将胸部抵在瘤包上,然后再将腹部摆在上面。在深度不到十五公分的地方,调整一下姿势,让自己站在瘤包上。不让自己看下面。
终于爬到第三根树枝了。前方有好多可以当手握把的树枝和瘤包,可是要爬到那个地方,却有更多的小树枝阻碍。我一定要慎选前进的方向才行。
手掌抹抹身上的T恤,将手汗擦掉,将手伸向斜右前方,在视线高度的最粗树枝。叶子长得很茂盛,刚升起的朝阳照得每片树叶都闪闪发光。从发光的树叶中,发现有一双眼睛正盯着自己看。
我忍不住将手缩回来。只有那根树枝的叶子像被强风吹袭般,摇动得很厉害。我看到树叶缝中有灰色的物体在移动。是猫头鹰。
当我再一次伸出右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