触,对着我们发出如同演奏交响乐的声音。索妮对着瓶子发出「嘘」声,要它们保持安静。虽然只有三支脚,但是餐桌总算是站稳了。
我的右手握着桧木板。它比我想像中还重,只好再用左手扶着。此时索妮说:
「有了这根木棍,一定可以打倒那个人。」
「嗯,一定没问题。」
一定可以!一定可以!一定可以!我们像唱歌般地彼此小声附和着,把木板当成要去洞窟探险用的火炬般高高举起,缓缓地朝妈妈的房间走去。
从房里,传来像马先生用马鞭抽打马匹的声音。
接下来是妈妈的声音。这次的声音听起来像在哀嚎。
我们就这样单脚站立着,一动也不敢动。
「没问题,一定没问题!」
「是的,绝对没问题!」
应该没问题的,应该是!应该是!应该是!
我站在妈妈的房门前,深吸一口气。索妮好像也做了同样的事情。吐出来的温暖气息吹动了我们斑鸠色的头发。
为了不让绞链发出喀吱声响,我们轻轻地将门推开。只将眼睛探出去,偷看里面的情况。索妮的头就并排在我的头下面,也做出同样的动作。
首先看到的是,妈妈掉在床下的罩衫。然后是苏维埃士兵的鞋子。
抬起眼睛,看到一个壮硕的背部。那是士兵的背部。没有穿衣服。他的一只手则握着从裤子解下来的腰带。
看到妈妈趴在床上的脸。
妈妈好像在哭。她很痛苦地皱着眉头,好像要大叫。可是,嘴里被塞了床单,根本叫不出来。
妈妈发现我们了。她抬起原本埋在床单里的脸。眼睛瞪的好大,如冬天晴朗天空般的瞳孔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很深的蓝色洞穴。
士兵也转过头。我身体的血液开始降温变冷。想将探出一半的头缩回来,但是我忍耐着没做。说真的,是因为当时身体根本动弹不得,想缩也来不及了。
那位士兵转头对我们微笑,不晓得说了什么话。就算他说的是发音正确的俄国话,但有一半的意思都听不懂。可是,只要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说的是我们从未学过的粗俗话。
他一定是想我和索妮都还是孩子,所以不把我们放在眼里。虽然心脏快要从嘴里跳出来了,但我还是紧紧握着桧木板。然后跟索妮一起跨出步伐走进房里。
那个苏维埃士兵看着我和索妮的手上握着木板,脸上的低级笑容消失了。他的眼睛慢慢地张大,以为他要袭击我们,结果却是慢慢地往后退。
当我们知道对手也怕我们的时候,勇气就来了。我们再往前走一步,双脚整个踏进房里。可是,接下来到底该怎么做才好,我们并不知道。颤抖的双脚影响了背脊,连指尖也在发抖。无法握住的木板,就这样掉在地上。
尽管如此,那位士兵还是一直往后退。而且眼睛张得很大,蹶起的嘴巴张开,不停地颤动着。然后发出响彻云霄的叫声。想不到他的体格那么壮硕,竟然会发出高亢尖锐的叫声。
他边叫边从房里跑出去。因为太快绊倒了,整个人趴在地上。
不知道妈妈是什么时候站起来的,她就站在士兵的后面。手上握着刚刚从我们手上掉下去的桧木板。
「不准看!」
说话的人是妈妈。
那个时候我们的勇气已经小到跟小松鼠一样。不晓得该怎么办才好,只好躲在衣橱旁边。将脸埋在膝盖间,跟索妮紧紧依偎在一起,也一起哭了。
倒卧在地的士兵发出呻吟声。听起来好像是在叫「神啊!」,但是因为声调像动物在叫一样,不晓得他是在跟神祈祷呢?还是对神下诅咒?实在太可怕了,把我们都吓坏了,如果有橡果的话,不管它是多大颗或多尖锐,也要往耳里塞。现在只好紧闭着眼睛。
感觉好像听到划破云霄的叫声。接着是菜刀砍高丽菜的声音。士兵的声音消失了。只听到啪啪啪的声音。
我听到大蛇爬行的声音。在地上爬行的士兵蜷曲着身体,走到屋外,看到这可怕的景象,让人忍不住想要大叫。
不晓得过了多久。听到妈妈呼叫我们的声音。我们小心翼翼地从阴暗处把头探出去,那个士兵已经不见了。我和索妮各用一只手擦眼泪,然后一直反复地说:
「对不起!」
「对不起!」
妈妈低着头看着没有遵守约定的我们,此时她的表情并没有像在生气。不像在哭,也不像在笑。妈妈将双手摆在身后,在月光的照耀下,她的脸色苍白如伊索故事中的预言家。
「你们先到置物间去,等吃晚饭时再出来,要听话哦!」
就算蹲坐在置物间的稻草席上,我们的身体还是不停地发抖。
不晓得那个士兵会不会再折回来,手里拿着腰带欺负妈妈——这样的想法不停在脑海浮现,背脊整个发凉、颤抖。
「不用担心,妈妈会把他赶出去的。」
索妮哭得比我还严重,但是现在已经停止哭泣了。
「你真的那么想吗?」
「我向克丽奇饼发誓。」
看着索妮沉稳放心的表情,原本躲在我身体里的一百只胆小虫大概逃跑了二十五只。虽然如此,但现在并不是玩编藤草的游戏。当然也不是玩探险游戏。置物间就是摆些日常用品的房间。但现在里面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