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一瓶香槟!」
气势十足的吆喝声透过麦克风响彻店内。深处的桌位格外热闹,原来是最近才刚登上排行榜的牛郎后辈的金主来捧场。那是个四十出头的女人,听说是医生,每个礼拜都会来店一次,而且会开好几瓶酒。非但如此,听说她为了庆祝那个后辈进榜,还买了一辆全新的S级宾士车送他。有这么阔气的主顾,真让人羡慕不已。
说归说,大和并不想努力效法。大和在这家店里工作不是为了赚大钱,也不是为了让女人买车给他,更不是为了称霸牛郎界。他知道能靠当牛郎赚钱的人仅有一小部分,再说,当扒手的收入还比当牛郎多,如果他想赚钱,就会专心当扒手。
那他为何把牛郎当副业?理由很单纯,就是为了靠正当工作换取酬劳。
牛郎俱乐部「Adams」在中洲是小有名气的店。以黑色为基础色调的装潢加上蓝白色照明,搭配大理石地板与桌子;墙壁四处都嵌有水族箱,色彩鲜艳的鱼儿在里头游水。老板常得意洋洋地夸耀这是融合了奢华感与娱乐性的设计,不过老实说,大和根本不在乎。
就在香槟呼声大作之际──
「大和,有人指名。」
经理对大和说道。
「咦?」大和大吃一惊。「我吗?」
大和当牛郎的资历也算长,当然不是完全没有客人捧他的场,但是没跑业务就主动来店的指名客人可说是少之又少。尤其是像今天这样的平日,大和早已做好当壁花的心理准备。
到底是谁?大和满心诧异地走向座位一看,只见有个年轻的客人坐着,是个身穿淡粉红色洋装、大约二十来岁的女人。
看了对方的脸孔,大和更加惊讶。
「……真、真澄?」
五十岚真澄──好友的妹妹。
「咦?你在这种地方做什么?」
面对意料之外的人物,大和一脸错愕。真澄并不是那种会来牛郎俱乐部玩的类型。她和两个不良哥哥不同,向来循规蹈矩,读的也是充满气质的贵族女校。大和辗转得知她现在已经成为大学生,就读县内首屈一指的国立大学。
大和在她身边坐下,小声质问:「你来做什么?」
「我有话要跟前田学长说。因为听说学长在这里工作,我想说来店里应该就能见到面。」
真澄辩解似地说道。
「有话跟我说?」
「对。是哥哥的事,我想找学长商量。」
哥哥的事──成了植物人的好友脸庞立即浮上脑海,大和神色一紧。
「……壮真怎么了吗?」
但真澄摇了摇头。
「不,是飞雄哥。」
五十岚家是三兄妹,二十四岁的长男五十岚壮真,小他一岁的次男五十岚飞雄真,以及更小一岁的妹妹五十岚真澄。
飞雄真是高中时代的学弟,大和跟他也很熟。因为是同一个车队的队友,又是好友的弟弟,因此大和当时很照顾他。
「飞雄哥最近开始认真找工作,上个月他联络我,说他找到工作了。」
「哦?那个飞雄真……」
大和只认识不良少年时期的飞雄真,无法想像他认真工作的模样。
「不过在那之后,我就联络不上他……」
真澄露出担忧的表情。
据她所言,她曾尝试透过各种管道联络哥哥,但是飞雄真完全没有回应。拨打电话,只会听到「位于收讯不良的地点或未开机」的语音,完全打不通;寄送电子邮件,也没有回信;用通讯软体传送讯息,都是呈现未读状态。
「是在忙着工作吧?」
一定是因为刚上班,没有多余的心思回覆。大和可以理解真澄担忧的心情,也觉得回覆一下又花费不了多少时间,不过这种状况确实有可能发生。
然而──
「我想应该不是。」
真澄断然说道。
「每年到了我的生日,哥哥一定会联络我,跟我说生日快乐。我的生日是在上周,可是他今年完全没有联络。」
大和知道飞雄真很疼爱真澄。才貌双全的真澄是两个哥哥引以为傲的妹妹。
「会不会是手机不能用?比如坏掉了,或是因为什么缘故而解约,所以今年无法联络你。」
如果是未成年的小孩倒也罢了,但飞雄真已经是个独立自主(虽然也有称不上独立自主之处)的成年人,才几个礼拜联络不上,不必这么担心吧?
大和是这么想,不过手足情深的妹妹可就不然。
「学长。」
真澄低下头。
「能不能请你帮忙找我哥?」
「咦?」
面对意料之外的请托,大和整个人僵住了。
「求求你,前田学长。我有种不好的预感,说不定哥哥是惹上什么麻烦。飞雄哥从以前就……呃,有些让人放不下心的地方……」
经她这么一说,大和无法反驳。飞雄真确实是头脑简单又有点散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