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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小子在扒手里是胆子特别小的一个,才没那个胆量偷黑道的钱。」
我皱起眉头,侧眼看着大和。「……你说的是真的吗?」
「我骗你干嘛?」
说得也是。
吃完晚餐,我在中洲川端站搭乘地下铁,走出JR博多站的筑紫口,步行回家。距离车站约十分钟路程的老旧住商混合大楼——这栋大楼的三楼是马场侦探事务所,我现在就住在这里。
我走上三楼,打开事务所兼住家的门。
「——呀,小林,你回来啦!」
同居人的声音传入耳中。
这家伙的名字是马场善治,表面上是这间事务所的所长,背地里从事和我一样的工作。换句话说,是杀手。
马场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我回来了。」我的轻喃声被实况主播的大嗓门盖过。
『两队先发投手的表现都十分精彩,比数是零比零同分,现在终于有跑者在无人出局的情况下上垒。这种时候当然不能轻易让打者上垒——』
电视正在播放棒球比赛转播。马场热爱棒球,是本地球队的球迷,同时是豚骨拉面团的队长,通常担任第三棒。他的守备位置是二垒手,和我是二游搭档。
我决定一起看电视,在马场身旁坐下并跷起脚来,不自由主地叹一口气。
「咦?怎么啦?」马场看着我。「你好像闷闷不乐的。」
「……没有。」
虽然嘴上这么回答,但心里确实不太舒畅。
工作顺利结束,酬劳也全数拿到,可是不知何故,我就是觉得不太对劲,有种难以释怀的感觉,打从刚才就有股反胃感。
理由我很清楚,是因为大和的那番话。
他一口断定小岛没胆量盗用公款和杀人,而小岛也坚称「不是我做的」。虽然小岛的话我信不过,但队友的话足以信赖。
电视里上演着令人屏息凝气的投手战。零比零,九局上,无人出局,一垒有人。站上打击区的打者摆出触击姿势,减轻力道,让球往前滚动。三垒手往前猛冲,抓住了球回身传球。他并非传向一垒,而是二垒。
『啊,二垒安全上垒!一垒也安全上垒!』
他原本是打算封杀二垒的跑者,谁知跑者的脚程快一步。补位的野手立刻传向一垒,但为时已晚。
身旁的马场抱住脑袋。「呀!为啥传二垒!」
实况主播也高声说道:『无人出局,一、二垒有人!三垒手的野手选择扩大了危机!』
随后,投手被打出安打,马场发出哀号。鹰队以一比零落后了。
野手选择——之前发生的事闪过脑海。练习比赛的最后一局。当时也是因为我传的球没能封杀跑者才导致球队输球。虽然纪录上是内野安打,但那确实是因为我的判断失误而造成的败战。
一个念头突然闪过脑海。
——这次的事呢?
我的判断是正确的吗?
我没有把握。
「……这么做真的好吗?」
我忍不住喃喃说道。
「怎么了?小林。」马场望着我。「发生啥事?」
自己的选择或许是错误的。我垂下头来,简单扼要地说明这次的事件。
「事情是这样的——」
我一面向马场说明,一面想起小岛那张可怜兮兮的脸。我没有杀人,相信我,拜托——他恳求的声音在脑海中萦绕不去。我现在已经不认为小岛在说谎。
如果那个男人所说是实话,那我就是把一个无辜的人送进地狱。
「或许……」我叹一口气。「我犯下滔天大错。」
我虽然是侦探,但更是个杀手,在法律上不算好人,我也不认为自己是什么正义的英雄。不过,制裁背黑锅的人,违反我的主义。
我应该采取的行动,或许不是交出小岛。
可是——
「……现在已经改变不了什么。」
事到如今已经太迟了,小岛大概早就被伊井冢组收拾掉——在经过严刑拷打之后。
「人生就是一连串的失误。」
凝视着电视的马场突然开口。
「重要的是事后怎么做——对呗?」
电视里突然传来一阵骚动,实况主播高声大叫,似乎是鹰队选手打出全垒打。电视重播了刚才的画面,只见选手瞄准好打的滑球,大棒一挥,击出朝着左外野看台的平飞全垒打。
仔细一看,那名打者正是刚才那个犯下野手选择失误的三垒手。
鹰队靠着阳春全垒打获得一分,比数是一比一同分,在紧要关头追平了。
「是男子汉,就要自行补救。」
马场侧眼看着我,露齿而笑。
「相信自己的直觉,采取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