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场心跳加速,掌心冒汗。他挤出声音问道:「是谁?叫啥名字?」
「这我就不晓得。」
别所摇了摇头,似乎不是在说谎。
「我只见过他一次。平时都是由对方主动联络。他不用电话,也不用邮件,有杀人委托的时候,我家的信箱里就会出现一个信封,里头是目标的相关资料,并指示我读完信以后立刻烧掉。」
彻头彻尾的保密主义者。如此小心翼翼﹑不留痕迹,想必是个很谨慎的人。
到头来,还是不知道案子的幕后黑手是谁。
「怎么会……」
马场喃喃说道,垂下视线。身体变得虚脱无力,一股难以言喻的抑郁袭向他。
这十三年来,马场一直以为面对别所可以改变些什么。他以为可以摆脱过去,了结这桩惨案。
然而,别所只是负责动手的人,下令杀人的男人完全没有留下线索。到头来,什么问题都没有解决。
太滑稽了。亏自己为了杀掉这个男人不惜成为杀手。
这十三年间与自己的人生,莫非都是毫无意义、毫无价值?
「——不过,有件事我倒是知道。」
面对失意的马场,别所眯起眼睛说道。
「我在这间屋子里看到你的时候,头一个念头就是好像在哪里见过。」
闻言,马场想起来了。在这里重逢的时候,别所看见自己,确实曾问过:『我以前见过你吗?』
「当时我想,十三年前我企图杀你,当然会有印象……不过,实际上并不是这么回事。」
马场皱起眉头。「……啥意思?」
「你长得很像委托我杀人的男人。十三年前的你还是小孩,我没联想在一起,直到现在才发觉你们的五官很相像,所以,我才以为从前见过你。」
换句话说——别所加强语气。
「委托我杀你们的,是你的血亲。」他嘴角上扬,「果真是一脉相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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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识恢复时,不知何故,阮是坐在车子的驾驶座上。黑色轿车——阮对这款车有印象,是他来到福冈以后租借的出租车。
他看了手表一眼,现在时间快过晚上十点。事发至今已经过了一个多小时,这段时间自己似乎一直处于昏迷状态。
这么一提,他想起来了。
——那个小丑在哪里?
刚才自己受到小丑攻击,阮原本以为必死无疑,但是不知何故,对方竟然放他一条生路。
阮一头雾水。那个小丑男到底想做什么?他歪头纳闷,诧异不已。
——难道那是梦?
如果是,可真是个恶梦,搞不好会因此罹患小丑恐惧症。
不,不对——阮又立刻否定。那不是梦,是现实。脑袋的疼痛货真价实,现在还在抽痛。是被那个小丑男用杂耍棒殴打造成的。
对了,阮想起来了。这辆车上还有另一个人。
阮连忙走下驾驶座,打开后车厢。
——然而,里头空空如也。
关在后车厢里的男人消失无踪,只留下大量血迹。
「……上当了。」
阮喃喃说道,咂一下舌头。
他这才察觉。
——小丑的目标不是我,是别所。
话说回来,那个小丑男究竟是何方神圣?为何带走别所?尽是不明白的事。
不过,从车上残留的血量看来,别所显然已经死了,现在追查他的下落也来不及。
这是最糟糕的事态。还没问出情报,就把别所搞丢。任务失败。
「回公司以后,得写悔过书啦……」
阮喃喃自语地抱住脑袋。上次出差也不顺利,自己在这个城市似乎缺乏工作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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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马场拖着断气的别所,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他塞进后车厢,开车离去。将尸体交给佐伯以后,马场回到立体停车场。东南亚裔男人尚未清醒,马场替他的手脚松绑,并将抢来的车子物归原主。
红色露营车正在停车场里等候马场归来。马场一上车,车子便立即出发前往博多站东。行驶片刻以后,熟悉的大楼映入眼帘。
司机将马场送到了大楼前。
马场下车后,回过头对送自己一程的小女孩说道:
「美纱纪,这次的事我不会告诉次郎,毕竟我也是共犯。」
快过十点了。让未成年人工作到这种时间,要是监护人知道,铁定会宰了他。
「不过下次别偷偷摸摸的,要跟次郎说喔。他有多么重视你,你应该知道呗?」
「……嗯。」
美纱纪垂下头来,似乎在反省。
「只要你开口,次郎不会不同意。要把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