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榎田的提示下,林猜出马场的去向。他打电话给重松,问出十三年前案发现场的地址后,立刻动身前往。他在附近招了辆计程车,说明目的地,并表示自己赶时间。闻言,司机立刻踩下油门。
马场从前住的地方是栋老公寓,现在似乎无人居住。据重松所言,一楼的边间即是马场的老家。抵达公寓后,林扔了张千圆钞,说句「不用找了」便匆忙走下计程车。
公寓前的停车场里停了一辆车,车灯照亮四周,一旁可看见两个男人的身影,在下个不停的雨中扭打成一团。
其中一人是马场。这么说来,另一人八成就是别所映太郎。
别所骑在马场身上,双手勒住马场的脖子。
林未及思索,身体便先动了。他绕到别所的死角,使出犀利的一踢,鞋跟直刺对方的太阳穴。
毫无防备的别所因为这道冲击而猛烈弹开,倒向地面。
好险。林松一口气。要是自己再晚个一分钟赶到,马场大概就被别所杀掉了。幸好他及时赶上。
马场一面咳嗽一面缓缓起身。
「你到底在搞什么鬼?臭马蠢。」
林对马场啐道。
马场不发一语,愣愣地凝视着林。
林把视线转向另一个男人。
别所似乎受了伤,手臂上有数道刀伤,衣服渗血——是拷问的伤痕。他脸上也有被殴打的痕迹,想必是绞尽了最后的力气反击马场。
「居然险些被这种小喽啰干掉。」林瞥了别所的背部一眼,夸张地叹一口气。
车子旁边有条绳子,似乎是别所自行解开的。林捡起绳子,靠近倒地的男人。
林用绳子紧紧绑住别所的双手,以防他再次挣脱,并对他附耳说道:
「——别所航生在我手上。」
这是谎话,林已经放走他了。
然而,别所似乎相信了,听见这句话后脸色大变。
「……你把我弟弟怎么了?」
「目前还没有把他怎么样,要视你的态度而定。如果你敢动歪脑筋,你应该知道会有什么后果吧?」
别所皱起眉头。「这件事和我弟弟无关。」
「嗯,是啊。等一切结束以后,我会放了他。」林小声说话,以免被马场听见。「不过,要是你又像刚才那样危害那家伙,我就对你弟弟做出同样的事……听清楚了吗?」
面对林的威胁,别所似乎死了心放弃抵抗,任由林摆布。林将他反手绑住。
随后——
「——林。」
马场终于出声。他低声询问林:
「你来这里做啥?」
马场用近乎瞪视的眼神凝视着林,似乎有所提防,大概还在记恨被带回病房的事。
来这里做啥?劈头就是如此冷淡的话语,让林心中五味杂陈。
「亏我还救了你耶,不必这样说话吧?」
林嗤之以鼻,继续说道:
「放心吧,我不是来阻挠你。」
什么意思?马场皱起眉头,仿佛在如此询问。
林不是来阻挠的。正好相反,他是来帮忙马场。这个男人要报仇,需要自己的力量。
「手机给我。」
林朝着马场伸出手。
「……手机?」
「重松他们已经透过手机查出你现在的位置,很快就会赶来。」
若是马场继续带着手机,就会被他们抓住,带回医院。不过,如果林拿着马场的手机四处跑,便可以扰乱搜索人员的耳目,也可以将重松从马场身边引开。
「我替你争取时间。」
闻言,马场惊讶地瞪大眼睛。
「……咦?」
「相对地,我有一个条件。」林指着别所说道:「把那家伙的尸体交给我。」
「好是好……为啥?」马场歪头纳闷。
这是和别所航生的约定,林自己也不明白为何要答应对方的请求。林笑了一笑,含糊地回答:「哎,算是杀手的人情吧。」
林从马场手中接过手机,放进自己的口袋。
「这个借你,里头装了三发子弹。」林把爱用的匕首枪递给马场。「你伤成那样,挥不动日本刀吧?」
马场乖乖地收下。
自己只能帮到这里。
「接下来就交给你自由发挥吧,直到你觉得畅快为止。」说着,林转过身。「结束以后记得回医院。」
在林背过身时——
「——小林。」
马场叫住他。
林回过身。
「为啥……你这么做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