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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一直下雨。」
「嗯。」正鹰也点了点头。「心情都跟着郁闷起来了。」
正鹰脱掉木屐,踩着外廊直接走进屋里,大概是要去午睡。隐居生活如此轻松惬意,真教人羡慕。
无论是下雨或下雪,都和锻炼没有关系。马场打着赤膊来到庭院,举起爱用的日本刀挥动。
他淋着雨,不断练习挥刀。
从前的记忆突然重现于脑海中。
那一天,是他头一次握日本刀。
当时他年仅十七。
『——好,今天开始用这个练习吧。』
正鹰带着马场来到庭院,递给他一把长刀。刀鞘是黑色,刀柄上有金色装饰,是一把日本刀。掌心可以感受到它沉甸甸的重量。
『……这是真刀吗?』
马场询问,正鹰啼笑皆非地回答:
『当然啊。以后杀人的时候就用这个。你是仁和加武士的接班人,必须学会用日本刀。』
『是。』
『好,拔刀吧。』
马场战战兢兢地拔刀出鞘。
刀刃磨得极为锋利,闪闪发光。看见足以轻易砍下人头的利刃,马场不禁胆寒,倒抽一口气。
『你先摆个架式试试。』
正鹰下令,马场大为苦恼。他从未握过日本刀,就连和竹刀和木刀也素来无缘,不知道该如何摆架式。
他姑且挺直腰杆,握住刀,用刀尖指着对手。
『……这样可以吗?』
他没有自信,只能窥探师父的脸色,探询是否正确。
正鹰对这样的马场耸了耸肩。
『欸,我们现在不是在练剑道或拔刀术,而是要跟别人杀个你死我活,不用在意姿势正不正确、优不优雅,随你高兴就行。』
接着,他露齿而笑。
『用你喜欢的方式摆架式,用你喜欢的方式挥刀吧。』
用你喜欢的方式挥刀——闻言,马场的身体自然而然动了。他举刀于身侧,双手使劲握紧,单脚抬起,并在跨步的同时扭腰,以挥棒的要领挥动日本刀。
咻!一道破风之声响起。
见了马场这一挥,正鹰扬起嘴角。『还不错嘛。』
「——还不错嘛。」
突然有人对自己说话,马场猛然回过神来。
他望向声音的来源,原来是正鹰。正鹰倚着屋内的柱子而立,看着马场锻炼。
原来正鹰在吗?马场瞪大眼睛。他完全没发现正鹰在一旁观看。或许这个人早已习惯无声无息地接近对手,即使退休许久还是改不掉这个老毛病。
「身体变结实,挥刀也犀利多了,和三天前大不相同。」
「谢谢。」
师父难得称赞自己,马场回以笑容。
仔细一看,正鹰手上握着一把长刀。那是他长年爱用的白鞘日本刀。
马场有种不祥的预感,「呃!」了一声皱起眉头,在心中祈祷对方别说出什么奇怪的话。
但果不其然,他的预感成真。
「很久没交手了,要不要来打一场?」
「……还是算了吧。」面对露出贼笑的师父,马场叹一口气说:「癌症末期患者不是我的对手。」
「真嚣张啊。」
对手干劲十足,穿上木屐,从檐廊走下庭院,转动肩膀和脖子暖身。看他这副模样,大概是劝不动了。
「别踩到那个。」正鹰指着庭院一角的家庭菜园。「我种了白萝卜。」
现在不是担心白萝卜的时候吧!马场皱起眉头。「……真的要打吗?」
「你可别放水啊。」
听师父这么说,马场伤透脑筋。对手是病人,他岂能使出全力?
正鹰不顾马场的心情,拔出刀来。保养有加的刀刃从白色刀鞘中现身。
正鹰以行云流水般的优雅动作举起日本刀——瞬间,他的氛围有了一百八十度大转变。
面对非比寻常的压迫感,马场有些畏怯。
虽然已经退休十几年,但这个男人不愧是「传说」。见到丝毫感觉不出空窗期的姿势,就连马场也不禁佩服。
说什么岂能使出全力?马场自嘲。若不使出全力,或许自己会一败涂地。
迟疑消失了,马场也举起刀来。
他们交手向来没有开始的信号,因为没有一个杀手会先打信号再展开攻击。马场时常遭受正鹰出其不意的攻击。
——下一瞬间,正鹰立刻动了。
犀利的一刀朝马场袭来,对手转眼间便欺到身前。马场来不及卸去这一刀,只能正面接招。日本刀剧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