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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不会是杀了蓝川真理的人绑走小孩?」
「不可能,她的女儿是在我提供情报之前被诱拐的。」
林原以为这次的杀人案若和蓝川玲奈的失踪有关,或许可以从中得到线索,看来这个如意算盘打错了。
「好,接下来你们打算怎么办?」榎田询问:「既然委托人死了,就不必继续调查这件案子了吧?」
「有小孩失踪,怎么能放着不管?」
「反正铁定已经被杀了。」
「……你真的很狠耶。」
「就算运气好捡回一条命,以后她也必须抱着精神创伤活下去。」
榎田望着真理的尸体照片,喃喃说道:
「你们知道吗?听说虐童的咨询件数一年超过六万件,自一九九○年以来,每年都在增加。如果连犯罪黑数也算进去的话,数目一定非常惊人。」
其中只有极小部分的孩子会登上新闻版面,为社会大众所知。
日本有许多小孩是生活在监护人的凌虐下,只是大家不知道而已。
「这个国家病了。」榎田的话语听起来不像平时的玩笑。「毒品、虐待……我能理解这个凶手想杀人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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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没有从前那么频繁,但美纱纪偶尔还是会想起往事。
看电视的时候、睡觉前躺在被窝里的时候,或是像现在这样,在学校里沉思的时候,过去的记忆会在一瞬间闪过脑海。
美纱纪拄着脸颊望着黑板,眼前浮现数年前的光景。
──那个男人烂透了。
美纱纪恨不得他快点死掉。
妈妈到底喜欢这种男人的哪一点?
美纱纪一直感到不可思议。
母亲带来的新父亲不务正业,每天都泡在小钢珠店或麻将馆里。
每当母亲劝阻,继父便大发雷霆。『啰唆,一个女人家还管东管西!』他一面说着这种话,一面殴打母亲。
继父的暴力逐日加剧,只要心情不好,就连只有四岁的美纱纪都会被他拿来当出气筒。母亲从旁劝阻,男人便暴跳如雷,对她饱以老拳。
美纱纪讨厌这个家。只要待在家里,她就浑身不舒服。
她也很讨厌吃饭时间。
饭菜难吃、味噌汤冷掉了、别煮我不爱吃的菜──一家人围着餐桌的时间,向来充斥着继父的谩骂声。
为了避免触怒他,美纱纪总是安安静静地把食物往嘴里送。若是不小心掉出来,继父便会发脾气,一面喷着口水和饭粒,一面怒吼:『吃得脏兮兮的!』若是吃得干净整洁,他又会像混混一样找碴:『你那是什么态度?』『瞧不起大人是吧?』
对于蛮横无理的继父的不满虽然与日俱增,但是四岁小孩根本无能为力。她没有反抗的方法与力量,只能静待暴风雨过去。
这种地狱要持续到什么时候?
美纱纪远远望着被殴打的母亲,祈祷继父的气能够快点消。
某一天,母亲不见了。
她扔下美纱纪,离家出走。
这样一来,妈妈就再也不会被打,太好了──这么想的同时,却也有股庞大的失落感与绝望占据美纱纪的心。
──自己被抛弃了。
她原本以为,母亲是唯一一个会保护自己的人。
和继父同居的生活十分悲惨。美纱纪不能去上幼稚园,只能屏气敛声地在家里生活。继父去打小钢珠时,她便在冰箱里找食物来吃;观看教育节目或连续剧,以免忘记怎么说话。
美纱纪总是饿肚子,浑身脏兮兮的,生活环境极为恶劣。非但如此,地狱也变得更加惨烈。老婆跑了以后,男人怒不可遏,比过去更加沉溺于酒精之中,也比过去更加暴躁。
他把美纱纪视为压力的宣泄出口。
每到晚上,男人便逼着美纱纪替他斟酒。他命令只有四岁的美纱纪拿着沉甸甸的酒瓶替他倒酒,只要稍微洒出来,或是没有准确达到他要求的分量,他便大声怒骂、殴打美纱纪的头。虐待越演越烈,男人每天都会拿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刁难美纱纪,对她动粗。美纱纪成了母亲的代罪羔羊,只能继续忍耐。她总是全身紧绷,以备随时可能降临的拳打脚踢。
有一次,男人踹了美纱纪的肚子,又扭住她的手臂,害得她右臂和肋骨骨折。他带美纱纪去医院,向医生强调她是「和朋友打架受伤的」。当时,医生曾怀疑是不是虐童,令男人耿耿于怀。
从那一天起,男人的嗜好改变了。
『──喂,过来。』
到了晚上,男人把美纱纪叫过去,点了烟叼在嘴上,并把日本酒的一升瓶递给美纱纪:『倒酒。』
美纱纪用小手握住一升瓶,用力举起,但酒瓶实在太重,压得她的手臂直发抖,无法把酒完全倒入男人手上那只杯口窄小的杯子。酒洒出来,弄湿男人的手。
『你这个白痴,在干什么!』
男人一如平时怒吼,抓住美纱纪的手臂,把她压在地板并骑在她的身上,以防她逃脱。
男人掀起美纱纪的衣服,拿下嘴里叼着的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