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因为我不希望别人说『你的爸爸是人妖』而欺负你啊。」
「我更不希望你勉强自己。」
「我没有勉强自己。」
「你有。」
美纱纪一反常态,用强硬的口吻反驳。
「次郎,你每次都为了我勉强自己。」美纱纪的表情黯淡下来,垂下视线。「那时候也是把烟──」
说到这儿,美纱纪闭上嘴巴。
也是把烟──次郎知道她想说什么。
次郎什么也没说。让她继续说下去,只会唤醒她悲痛的记忆。
因此,次郎选择提出一个甜美的主意。
「我们买个蛋糕回家吃吧!」
**
马场侦探事务所没有客人上门,马场一如平时地享受自由时间。他打着赤膊,站在穿衣镜前练习挥棒,似乎在确认自己的打击姿势。
林瞥了这样的马场一眼,折叠刚洗好的练习衣。当他拿起藏青色的紧身衣时,想起了上次练球时的事。
「对了。」
他向仍在练习挥棒的马场攀谈。
「唔?」马场回过头来。
「你是哪根筋不对劲?」
「啥?」
「我在说你换边打击的事。你是右打吧?为什么突然开始练习左打?」
不光是如此,马场还对齐藤提出古怪的要求。
「还说什么『想打伸卡球』。」
面对林的问题,马场搔了搔脸颊。
「……没啥啦。」
马场喃喃回答。
他在隐瞒什么?林瞪着马场。
马场并未理会林,再度开始练习挥棒。他最近似乎为了身体角度太开而烦恼,正在仔细修正姿势。只要牵扯到棒球,这个男人一向非常认真。
「看来你以前是真的想当棒球选手。」
「是呀。」马场面露苦笑。「这是我最向往的职业。」
这是所有棒球少年怀抱的梦想,不过,对于马场而言,似乎不只是梦想。
「从前我可认真了,不但从小学就加入俱乐部球队,高中也加入棒球队。我那时候还想,就算选秀时没被职业球团选上,也可以加入独立联盟或业余球队磨练球技,只要有一天能成为职棒选手就好。」
「哦?」马场难得提起往事,引发林的好奇心。「以进军职棒为目标的高中球儿后来怎么会变成杀手?」
马场微微地笑了。
「是呀。」他歪了歪头,含糊地回答:「为啥呢?」
听他的语气,不像是在打哈哈,倒像是连他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
「我们去吃拉面呗。」马场穿上上衣,如此提议。晚餐时间快到了。
他们的目的地是平时常去的摊车。
**
这么一提……次郎试着回想。
美纱纪从来不曾提起朋友的事。他既没听过「今天和某某人一起玩」、「我要去某某人家玩」这类小学生常有的报告,也没看过美纱纪带班上朋友回家。虽然他早已隐约察觉美纱纪没有特定深交的同学,但如今看来,事态似乎比他想象的还要严重。
次郎回忆自己的小学时代,尽是快乐的回忆。无拘无束、自由自在,下课时间都在操场上打球。
相较之下,现在的美纱纪似乎只是淡然接受义务教育而已。
「……养孩子真难。」
次郎喝了口放在眼前的啤酒,叹一口气。这已经是第三杯了。
美纱纪就寝以后,次郎来到源造的摊车,打算一面安静地喝酒,一面吐苦水。就在这时候,马丁内斯和榎田,甚至连马场和林宪明都来了,现场立刻变得热闹起来。
「怎么了?次郎,瞧你死气沉沉的。」源造探出身子,替他添啤酒。
坐在身旁的马场也凑过脸来。「如果有啥烦恼,可以跟我们说呀。」
次郎叹一口气,娓娓道来:「今天我去了美纱纪的学校。」
「哦,就是上次说的教学参观?」
「不是,教学参观取消了。之前不是有小孩被拐走的案子吗?犯人还没抓到,很危险,所以校方希望这阵子家长都可以亲自接送小孩。」
「在美国,家长接送好像是理所当然的事。」榎田插嘴说道:「有些州甚至会依据梅根法公布性侵犯的个人资料,恋童癖在监狱里往往被整得死去活来,而且被其他受刑人瞧不起。」
「恋童混球惹人厌是正常的。」马丁内斯点头说道。
「大概只有日本会放心让小孩落单吧。」
的确。次郎点了点头,又把话题拉回来。「所以,我去接美纱纪。当时班导跟我说美纱纪无法融入周围,有时候会露出很冷漠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