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出暗号。帽子、耳朵、腰带、胸口、帽子──是打带跑的暗号。
马场投出了球,林跑向二垒。
然而,榎田挥棒落空。
「糟糕!」
林连忙返回一垒。
「喂喂喂!不可以回去!」源造的声音飞过来。
「可是他挥棒落空了耶!」林指着打击区里的蘑菇头。
「就算打者挥棒落空,暗号下达就得跑。别管打者,不然会延误起跑的时机。看着呗。」
源造说道,代替林担任一垒上的跑者,林则是就游击手位置。
马场投出球,源造起跑。榎田打击出去,是疲软无力的游击方向滚地球。林接住球时,源造已经做出滑垒动作,即使将球抛给二垒手,源造也能安全上垒,因此林便将球传向一垒。
「刚才的滑垒是怎么搞的啊……根本不像是老头子的动作。」
「真是宝刀未老呀。」
见到源造那让人感觉不出年龄的矫捷身手,马丁内斯和马场大为佩服。
「刚才的就是打带跑,懂了呗?」源造一面拍落练习衣上的尘土一面说道。
「嗯,懂了。」
的确,靠着这个战术,跑者便能成功进垒。原来还有这种战术啊,林恍然大悟。
不过,林有个问题。
「……可是,要是打者没打到球,不就会变成三振双杀吗?」
打者挥棒落空遭到三振,一垒跑者也被刺杀出局──或许会演变成这种最糟糕的结果。
「这种时候就没办法啦。」回答的是马场。「这也是『棒球』。」
「……棒球真难啊。」
不但难,而且很深奥。林原本以为棒球只是把球打得又高又远就好的运动,但实际上还得防守、奔跑,相当辛苦。
「看到打带跑的暗号,就相信队友一定会打到球,放胆起跑呗。」
──相信队友吗?
林在心中反刍马场的话语。
不要信任别人,能够相信的只有自己。这会成为你今后人生的教训──这么一提,从前有人对自己说过这番话。林没来由地想起这件事。
为什么?今天老是想起往事。
**
清晨,猿渡结束工作,前往北九州市小仓北区一角的绀屋町,他常去的酒吧。
猿渡走在冷冷清清的道路上,路上没有行人,林立的餐饮店与色情场所也都拉下铁卷门。
即使在彻夜买醉的人们已经回家就寝的这个时段,「淑女.玛丹娜」仍在营业。
猿渡走进店里,瞥了花俏的女老板一眼,只见她用指甲抹得通红的食指指着深处的门。猿渡打开贴有标示「相关人士以外禁止进入」的门,走下楼梯,来到杀手专用楼层。体格壮硕的委内瑞拉人调酒师正在候客,猿渡向他点了杯可乐。店里不见其他客人的身影。
墙边有三具人体模型,是射击练习区。猿渡朝其中一具扔出四方手里剑。
他扔了好几次,但手里剑描绘的轨道始终不尽人意,他越扔越焦躁。
──这样不行,赢不了那个男人。
猿渡用坦克背心的衣摆擦拭汗水。总之,现在唯有练习一途。
他又继续扔了一阵子以后……
「──够了,你扔太久了。」
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
回头一看,只见新田在包厢座位上挥手。他是什么时候来的?猿渡皱起眉头。或许因为太过专注于靶子上,猿渡完全没有发现他。
猿渡中断练习,在新田的对面坐下。
「猿仔,你的姿势是不是变了?」
「……不,没有哪。」猿渡冷淡地回答,喝一口没气的瓶装可乐。「有什么事?」
「暗杀久保田的结果如何?」
久保田是华九会的干部。
刘肯定猿渡的实力,紧接着提出下一个委托,目标即是久保田。
久保田住在宗像市的透天厝里,几小时前,猿渡前往久保田家。
「……目标不在家。」
然而,久保田不见踪影,连车子也消失。八成是察觉苗头不对,已经逃之夭夭。不知道他躲去哪里?
「没人在家?」
「目标不在。」
屋里并非空无一人,有人守在久保田家的客厅等候猿渡到来。是个身穿黑西装、戴着眼镜、刘海七三分,活像个正经上班族的男人。
男人一发现猿渡便立刻展开攻击,当然,猿渡反过来收拾了他。
「原来如此。」新田沉吟道:「久保田察觉有人要他的命,所以雇用杀手当自己的替身。」
久保田这阵子应该不会回家了,其他华九会干部也很有可能和他一样销声匿迹。不知道目标的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