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过GPS纪录,林查出马场的下落。马场人在须崎町,华九会名下大楼隔壁的建筑物。
林拨开山笠祭的观众,赶往马场身边。他一抵达目的地大楼便迅速冲上楼梯,仔细检查每个楼层,但完全不见马场的踪影。
林来到最上层,打开通往顶楼的门。
一个男人伫立于视野开阔的顶楼正中央。男人身穿白色短褂和丁字裤,右手拿着日本刀,即使从远处也看得出那是马场。
怎么,原来还活着啊?林稍微松一口气。虽然短褂染了血,不过马场似乎安然无恙。
林环顾四周。许多身穿西装的男人以不同的姿势倒在隔壁大楼的顶楼,八成是华九会的小弟。绝大多数都流着血,似乎已经死了。是马场干的?他在隔壁大楼和那帮人交战之后,才跳到这栋大楼吗?
正当林暗自寻思之际,马场察觉了他的气息,转过头来。
「呀,小林。」他的声音依然是一派悠哉。「你在这里干啥?」
「你还问啊……」
是来救你的,受老爷子之托——在林打算如此回答时,马场的背后有人影闪动。
「马场!」林叫道:「后面——」
一个男人从隔壁顶楼的尸山中站起来,原来还有活口。他的头部流血,摇摇晃晃地举起枪,眼看着就要开枪。马场及时举起日本刀。枪声响了,马场试图用刀刃抵挡子弹,但他挥刀过慢,子弹的威力赢了,刀被弹开。刀柄脱离马场的手,刀子弹飞到林的脚边。
侥幸未死的男人继续攻击手无寸铁的马场。
林拿出匕首枪打算掩护马场,但是这把枪的有效射程顶多只有五到十公尺,而那个男人和林之间的距离足足有两倍多,从这里开枪,打不中男人的可能性很高;就算运气好打中了,恐怕也无法造成致命伤,只会浪费为数不多的子弹。
该怎么办?林急得六神无主。
马场察觉林举起枪却迟疑着是否该扣下扳机。
「嘿!」
马场大叫,举起了手。
马场正好位于林和敌人中间,距离男人不到十公尺。从马场的位置开枪,子弹或许打得中对方。
男人再次开枪,枪声接连响起。马场跑向旁边,闪过了子弹。
林用右手握住匕首枪,配合马场的动作扔出去。
武器飞向马场的胸口,是记准确的传球。马场用双手接枪后换到右手上,正好和接到游击手传来的球之后投向一垒的动作一模一样。马场的身体转了半圈,举起枪来,枪口对准男人扣下扳机,三道枪声响起。
子弹准确地命中心脏附近,敌人应声倒地。
马场朝着匕首枪的枪口吹了口气,嘴角上扬。
「……光着屁股耍什么帅啊?」
林耸了耸肩。
『嘿咻!嘿咻!』
『嘿咻!嘿咻!』
正下方的道路上,和马场一样穿着短褂的男丁正扛着山车奔向终点。
「唉!」马场抓了抓头,懊恼地皱起脸庞。
「没能赶上山笠祭。」
他看起来失望透顶。
「有什么关系?明年还有啊。」
林难得出言鼓励,马场却嘟起嘴说:「不是这个问题。」
马场恋恋不舍地望着远方,突然唱起歌来。
「恭祝~幼松~」
「那是什么歌?」
「〈恭祝歌〉。」
「恭祝歌?」
「博多的祝祷歌,在山笠祭开始时唱的。」
「哦。」
「枝繁~叶茂~」
马场一面拍手,一面哼着这首歌词奇妙的歌曲。他的侧脸看起来很落寞,来不及参加山笠祭对他而言似乎是个很大的打击。
「……肚子好饿。」林提议:「吃碗拉面再回去吧。今天这顿就由我请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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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大家别客气,尽量吃、尽量喝!」次郎高声说道:「今天是林请客喔!」
次郎带头干杯,除了林以外的在场众人都跟着鼓噪。
「干杯!」
林望着杯子互相碰撞的光景,叹了口气。
业余棒球预赛即将展开,大家举办了团结餐会,场地是常见的连锁居酒屋。他们订了个大包厢。
替餐会买单的是林。九个豚骨拉面队的成员、教练源造和次郎的家眷美纱纪,共计十一人的餐饮费都得由林独自负担。这是先前练习赛的惩罚,最没建树的人必须请所有人吃饭。
「不好意思~」马场叫住店员。不知几时间,他的啤酒杯已经空了。「再加点一杯生啤酒~」
「啊,我也要。」
「我也要。」
「生啤酒三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