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开门见山说了,常木死的那晚,你弄脏厨师服了吧?而且还是无法简单去除的脏污。」
「无法简单去除的脏污?」
「是啊,比如说,血。」
大槻的圆眼睛瞬间眯了起来,喉头轻轻震动。这些,都没有逃过青岸的法眼。
「你若是穿着沾血的厨师服,怎么看都会是杀害常木的凶手吧?因此,你只好脱下那始终没有换过的唯一一件厨师服。」
「好过分喔——我基本上每天都还是有洗衣服,晚上晾乾再睡觉。」
「你是哪来的穷学生吗!」
「话说回来,常世馆有很多厨师服喔,我只要拿新的出来不就好了吗?」
「不,不行。你之前一直穿着那件皱巴巴的厨师服,如果在命案隔天早上穿新衣的话,大家会觉得你一定是做了什么会弄脏衣服的事,因而蒙上不白之冤吧。」
若是那样的话,应该连青岸都会怀疑大槻。
然而,那么坚持不穿之前一直穿着的厨师服感觉也很不自然,在酒窖时打算跟青岸借衣服这件事也很怪。因为就算没有便服,大槻应该还有那件厨师服。
「我在抽烟塔附近找到了你那个牌子的烟蒂。常木死后第二天,你在找的就是那些烟蒂吧?你为什么要找那些东西?」
「那是因为,把垃圾丢在庭院里会有罪恶感啦。」
「胡说八道。是因为如果有人发现那些烟蒂,你说自己那天没去外面的谎言就会被拆穿了吧?给我老实说。」
「啊——什么嘛。烟蒂被发现的那瞬间就GG了吗?我那时候没找到,还以为被风吹到海边了呢。」
大槻啧了一声咕哝道。大槻那时果然是在找烟蒂,说什么想遇到青岸,蠢死了。大槻吐了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接着终于承认:
「嗯,你说对了。我的确弄脏了厨师服,也的确是因为这样不能做菜。公然穿便服站在厨房里的话,小间井管家一定会问我理由。」
「啊,可是我说做菜麻烦到爆所以讨厌的事也是真的。」大槻又仔细地补上一句。
「然后,弄不太掉的脏污是血,这部分你也说对了,我没想到会被揭穿到这一步。」
「所以你真的——」
「不是,不是那样!就、就是因为不想产生这种误会,我才死都不想说啊。我没有杀常木先生,身上也没有喷到他的血。我只是……想帮你的忙。」
「啊?」
出乎意料的答案令青岸不自觉发出错愕的声音。
「刚好,我现在口袋里也有方糖,就重新表演一次我那天晚上做了什么事吧。」
「等等,你想干么?」
说时迟那时快,大槻将方糖撒了出去。天使立刻嗅到气味,飞到大槻身边。
「青岸先生,看好啰。」
语毕,大槻抓住降落在附近的天使肩膀,用力将天使压向地面。天使的翅膀拥有奇妙的弹性,回推着大槻,但受到这样的压制其实也无可奈何。
天使似乎还没有放弃砂糖,拼命伸长了手。不过,天使并没有摆脱束缚的企图,只是任人摆布。大槻将天使翻过来按住喉咙,取出野外求生刀插了进去。
「哇!」
「没事。只要有注意,天使不太会出血。」
我在意的不是那个——大槻迅速进行手中的作业,青岸根本没时间抗议。过了一会儿,大槻放开天使。
瞬间,倒在地上的天使发出低鸣。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那声音几乎跟之前地下室听到的一样。
「……人类也会这样喔,尸体的喉咙会因为空气发出声音。我们在地下室见到的那家伙,喉咙上有奇怪的伤痕,我就想是不是那回事,结果猜对了。不知道是哪来的诈欺师拿刀划破天使的喉咙,让天使发出声音。」
天使一边以脸磨蹭散落在地的方糖,一边让喉咙发出鸣响也不厌倦。尽管每次发出声音时喉咙的伤口都会渗血,天使却毫不在意的样子。天使大概没有痛觉,也没有声音。不久,这只天使朝往某处飞走了。他一飞到空中,低鸣声更是响彻四周。
「……该死,彻头彻尾被骗了。」
「被骗得最惨的人是常木先生。我是听小间井管家说的,你猜他花了多少钱买那只天使?五千万喔,五千万。只是在天使身上划一痕就有五千万,该说夸张到爆还是什么……」
大槻哈哈大笑,耸了耸肩膀。帽T上沾了几滴很小的血珠。
「我那天不知道下刀的轻重沾了一身血。我试了五只左右,有三只发出声音,超有成就感的,抽的烟也特别香。」
「你是白痴吗?竟然因为这种事弄脏吃饭的工具。」
「是没错啦,但换衣服很麻烦啊,而且常世馆有一堆厨师服……如果隔天早上没发生那样的事,我应该会很平常地穿着新的厨师服吧。」
「这个实验是为了我做的吗?」
大槻无言地点头。
「……为什么?」
「我觉得你不该为了那种冒牌货耿耿于怀。」
大槻一反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