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人……明明是我自己主动来这座岛的,结果却这么软弱。我来这里是为了揭露卑鄙的杀人手法,但看到眼前真的有人被杀害时,却害怕得无法动弹。」
「这是杀人案,有这种反应很正常。」
「说到底,大家过去都是因为有天使在所以觉得很安全吧?我采访自杀式攻击,自认为接触到了杀人与制裁,结果对于自己可能会被杀害的念头,竟然有『久违』的感觉。这种习惯也很可怕呢。」
天使降临后,在「杀人」与人类之间隔了一层薄膜。尽管没有自觉,但应该有许多人在这层薄膜里感受到些许的安心。
此时,一只飞向海岸的天使一个回旋,朝青岸他们飞来。天使逐渐逼近、发出刺耳振翅声的模样不管什么时候看都有股压迫感。靠在汽艇上的伏见惊叫一声,夸张地跳闪开来。
「哇,突然飞过来。是因为我们在谈论天使吗……唔!他在看我。」
「天使没有眼睛吧。」
「那张平平的脸有点恐怖对吧?如果能像这样,再更有表情一点的话……也还是很恐怖……」
虽然阴森森的,但比起有表情或声音,还是现在的设计比较好。
「天泽来这里的话,又要出动拨火棒了吧。」
「他那个气势真的很不得了。」
「对啊,我当时吓了一跳。虽然他上电视时也绝对不会靠近活生生的天使,不然就是撇开视线,所以我也怀疑过,但没想到他真的讨厌天使。」
「怎么说呢,感觉就像哈密瓜农夫讨厌哈密瓜一样。」
「可是,我也能理解他讨厌天使的理由。毕竟这个世界的天使感觉比起天堂,更接近地狱。」
没有人看过天使引导人类前往天堂的姿态,众人看到的,总是将人类拖向地狱的纤细手臂。人类从这件事上寻找各式各样的意义。
无论是常木还是天泽,都被名为天使的东西吞噬了。
长时间不断面对天使,不可能不受影响。青岸也一样,若再这样继续困在天堂的执念里,也有可能会变成他们其中一方。对于天使,无论是爱还是恨,结局都是地狱。
「这是什么?这边的岩石上有类似桩的东西。」
如伏见所示,汽艇旁的岩滩上打了好几根地桩,有点像搭帐篷用的营钉,彼此隔着相同的间距。
「只是用来绑船的吧。不过这艘船没那么大,需要这么多系船桩吗?」
单单只是一眼望去,青岸看到的桩钉就超过十根,以小型汽艇而言,怎么想都太多了。
「这艘船明明自己也有锚啊。这个起锚装置是自动的吧,还真是下重本……」
伏见轻抚汽艇低喃,眼里清楚流露出对汽艇的留恋。望着汽艇一会儿后,伏见把手从船上移开。
「好吧。青岸先生,汽艇的事就当作只有我们知道的秘密吧……至少在常世馆的人提起前应该装做不知道,对吧?」
「很懂事嘛。」
「因为是我自己决定要来常世岛的,不可以逃跑。我必须有清楚的自觉才行。」
尽管脸上的表情像个迷路的孩子,伏见还是毅然说道。
之后,青岸和伏见继续探索,也看了其他水井。其中一口井只要探出身体就能碰到底,另一口井的深度则是和靠近游艇的水井差不多,但无论哪口井,都已经枯涸。值得庆幸的,大概就是所有井里都没有报岛的尸体吧。
「对了,你是跟我搭同一艘船来的吧?」
回到常世馆后,青岸送伏见回房。由于伏见一副说完「谢谢」就想关门的样子,青岸于是像昨天一样伸出脚卡位。遭到阻拦的伏见半眯着眼,埋怨地看着青岸,不情不愿地回答:
「没错。所以我看到你的时候吓了一跳,因为我们已经遇过一次了。谢谢你那时没有跟常木报告我的事……」
伏见似乎有些尴尬地说。看来,本人也认为那样的举动应该反省。虽然事到如今,青岸并不确定自己当初放过伏见的判断是否正确。
「那种蹩脚的跟踪没必要报告。」
「怎么会!不,没报告很好,很值得感谢啦……不过,你明明是侦探却没发现我在船上吧!意思就是我也稍微成长了不是吗!」
「闭嘴。我私底下和工作时的注意力不一样。」
话虽这么说,伏见却偏着头露出意有所指的笑容。
的确,青岸没有察觉到伏见是事实。就算撇除渡轮本身十分宽敞以及实际工作人员只有仓早一人这两点,伏见仍然可说藏得十分巧妙。
「我想说的不是这个。你身上有没有那封把你叫来常世岛的信?我想看看。」
「啊,有!我有带来。请稍等。」
伏见微微摆出握拳振臂的姿势后,从房里拿出一只朴素的信封。从这只毫无特色的信封,应该很难锁定寄信者是谁吧。信封上的地址也细心地使用电脑打字,无懈可击。
「信封里放的是这两张信纸和邮轮的内部地图。」
一张信纸以电脑打字,冷冰冰地印着「想不想揭露常木王凯的罪行?」另一张写的则是仓早在邮轮上的工作时间表。当然,有这张表不等于绝对不会被人发现,但却也是一层保障。
「还有其他东西吗?可以当作线索的一些东西。」
「请讲点道理好吗?不过,寄信的人一定在来这栋别墅的十个人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