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早上,青岸一样在微弱的敲门声中醒来。
他揉揉眼睛确认了下时间,大约刚过七点半。青岸朦朦胧胧地心想,现在是早餐时间,那或许是早晨的morning call吧。随即他又想到,自己昨天才刚因为有相同的想法而遭到背叛。
「青岸先生。」
仓早站在房门前,样子不太对劲。清爽的早晨却僵着一张脸,双手微微颤抖。
「一大早打扰您,很抱歉。能请您稍微移步吗?」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青岸嘴上虽然这样问,却也察觉到了接下来的发展。仓早会有这种表情的原因只有一个。
「……政崎议员,被杀害了。」
仓早脸色苍白地说。
跟昨天早上一模一样的发展,只是演员阵容不一样。
与常木的状况相同,政崎来久也是在自己房里遭到杀害。案发房间的大小、摆设与青岸他们住的房间没有两样,比一般的饭店更为宽敞。
政崎仰倒在地,黏稠的鲜血染红了高级的灰色地毯。
政崎的喉咙遭一把一公尺左右的长枪贯穿,那是一把精心打造、细致优美的长枪。喉咙遭贯穿的政崎身侧积了一大滩血泊,看起来就像天使的翅膀。青岸止不住怪奇的联想。
尽管眼前的景象惨不忍睹,青岸脑海里却先冒出一个疑问——
为什么会发生连环杀人案?
天使存在的这个世界里,可以允许杀害第二个人吗?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大概是因为被血吓到,仓早一副快晕倒的样子。伏见垂下脑袋,不敢直视尸体,就连争场也皱着一张脸。至于天泽,彷佛昨天早上的态度都是骗人似的,嘴巴一开一阖,说不出话。
「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政崎议员会……」
争场好不容易挤出声音,没有人回答他的问题。遭长枪贯穿的政崎脸上的表情痛苦扭曲,那是打从心底憎恨这种命运的脸孔。
青岸环顾房间一周,桌上有两瓶年份古老的红酒——一瓶开封一瓶尚未开封——玻璃杯以及政崎必喝的瓶装啤酒,碟子里装着配酒的迷你起司块和综合坚果。一旁的垃圾桶内丢了揉成一团的绿色包装和摊开的红色包装。
桌子角落摆了个插着软木塞的东西,貌似银色的螺丝。不懂葡萄酒的青岸虽不熟悉,但那应该是开瓶器吧。
政崎是昨晚在这里跟谁小酌时遇袭的。他昨天的精神状态那么不稳定,或许没有酒便无法入眠。
青岸试着寻找是否还有其他奇怪的东西,却惊人的什么都没发现。要说这间房里异常的东西,就只有杀害政崎的凶器。
那是制裁人类、让人类堕入地狱的天使之枪。
「……太残忍了,凶手怎么有办法做出这种事?」
伏见喃喃自语。耳尖的天泽发出指责:
「因为是外来者就把自己当客人了吗?你是头号嫌疑犯吧?」
「真不敢相信!原来不只政崎议员,连老师你都怀疑我吗?首先,如果怀疑我杀了常木王凯的话,反过来说我这次就是无辜的吧?因为我没有下地狱啊!」
伏见半是得意地说。一旁的小间井傻眼地回应:
「这样你就变成杀害老爷的凶手了。」
「不,不是那样,咦?我有点乱掉了……」
「不过,这样一来,这次是真的破案了。」
宇和岛瞟了一眼陷入为难的伏见,低声道。
「什么意思?」
天泽锐利的目光瞪向宇和岛。宇和岛没有丝毫畏惧地回答:
「刚才,我们分头去找常世馆里所有的人过来,唯独报岛先生的人影到处都找不到。也确认过抽烟塔了,他不在那里。」
直到听见宇和岛这番话,青岸才发现报岛不在场。所有人都到齐了,只有报岛不见身影。
「您知道报岛先生为什么不在吧?」
天泽还没会意过来,以微妙的表情打量宇和岛。大概是放弃了天泽的回答,宇和岛道:
「他下地狱了。因为报岛司就是杀害常木董事长和政崎议员的凶手。」
宇和岛的话令在场所有人一惊,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两个人死亡,一个人消失——这是个简单的方程式,天使的规则没有例外。
「这么说来,杀死老爷的人是报岛先生吗?」
「很有可能吧。」
宇和岛冷冷地回覆不安的小间井。
「如果说,连现在不见踪影的报岛先生也遭某人杀害了的话,人数就对不上了。因为,凶手杀害常木董事长后只能再杀一个人,然后自己也会死掉……虽然我不知道下地狱能不能用死掉来形容就是了。」
的确,若是这样就说得通了。既符合天使的规则,也没有矛盾。虽然不清楚报岛为什么要杀害这两个人,但考量到常木想独自抽身的状况,可以推测报岛的杀人动机应该跟这件事有关。
「青岸先生觉得我的推理怎么样?」
此时,宇和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