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床上。她看过来的眼神既不像是愤怒也不像是轻蔑,而是一副更加接近于不信任的表情。
“这就奇怪了,一般来说怎么可能会拜托今天早上刚认识的人让自己住她家啊?而且我也在开学典礼上听到过,我们校长同时还兼任着情报局副局长的职位,平时忙的要死不会过来学校这边。虽然是从安黛尔海德那里听过来的,不过情报局好像是个非常不得了的地方,而既然是副局长那就更该是个了不得的家伙了,但那个精灵却连半点气场都没有。”
“在梅菲斯告诉我之前我都不知道她是情报局的副局长呢。还有,哈尔娜不是精灵,是魔法使。说到底并不是有一双尖耳朵就应该被当做精灵——”
“不要在这给我讨论精灵的定义!”
“你说得对。”
“你看到那家伙的态度了吗?根本就是一副像你这样的渣渣魔法少女,她动一根手指就能灭掉的样子。那群魔法使们都打心眼里觉得魔法少女就是像垃圾一样的存在,所以那个几乎都不怎么出现的伟大魔法使凭什么要那么认真地听你说话、给你行方便啊?快点老实交代!”
暗红色的大眼睛“快给我说!”地向叶施加着压力,叶意识到自己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梅菲斯的话语责备着叶的良心,而这恐怕这就是她的魔法了。自己难以抑制地想要答应梅菲斯的请求,希望对她和盘托出,不过不幸的是,在叶的脑海中并不存在梅菲斯所追寻的那份答案。
“原来如此。”
“你在自顾自地理解个什么劲啊。”
这下就能明白梅菲斯为什么不反对把自己接待到她的家里了:梅菲斯对哈尔娜的亲切产生了怀疑,所以打算把叶带回家用自己的魔法找出原因。她的目的是排除扰乱班级和谐的异端分子吗,还是说是打算抓住教师的把柄过上舒适的学院生活呢。对于才刚刚步入人际交涉这个领域的叶来说,还是无法揣测到这个地步的。现在能够确定的情况只有梅菲斯正在怀疑自己这一点,那么接下来的目标就是能否岔开话题或者想办法让她接受了。
曾经有谁对自己说过,用更多的谎言去修缮自己所撒下的谎是非常愚蠢的行为——虽然在冥冥之中觉得讲出这话的人大概是个十足的恶党。不过话虽如此,真的应该老老实实地交代“为了将自己改造成一名从这里毕业的优秀学生才被一个奇怪的女人送了过来”吗。叶不动声色地苦恼着,结果,她记起了一件重要的事情。
“我来自监狱。”
“我知道,那又怎么了?”
梅菲斯惊讶地眯起了右眼,大概是被勾起了好奇心吧。其证据就是她没有追究叶的抵抗,而是把注意力转向了监狱。
“现在的监狱比起惩罚来要更加重视改造学习,有能的囚犯被运用为战力的例子似乎也并不少见的样子。”
“你这家伙哪里有能了?”
“关于这点大概是看法各有不同吧。”
梅菲斯将右脚搭到左膝上,右手抵住下巴,低头思索起了什么。“啪”地一下,她猛地睁开了缓缓闭上的双眼。
“等一下,别想蒙混过关!监狱和校长没有关系吧!”
“从监狱输送人材也是项目中的一环,这一点正如我刚才所说。不过从校长的角度来看,即使再有能力,要在未来备受期待的学生中插入一名罪犯果然还是会有所不安。所以才在加入学级前对我进行了面试,我就是在那个时候认识的哈尔娜。”
“感觉你一直在重复差不多的内容呢。”
“我只是在正确地说明自己的境遇而已,从法务局推荐过来的梅菲斯应该明白措辞准确的重要性吧?”
“……嗯?等等,为什么你会知道我的推荐方?”
这下不妙了,梅菲斯眯起眼睛恶狠狠地瞪了过来。那份视线中夹杂着不信与愤怒,完全不像是看向同一个班级的伙伴的眼光。
“是谁告诉你的,给我老实交代!”
哈尔娜曾叮嘱过自己禁止外泄给任何人,不仅是如此,如果现在坦白这些情报是哈尔娜透露给自己的话,还会加剧梅菲斯对自己与哈尔娜之间的关系的怀疑。梅菲斯将右脚搭到叶的膝上,身体前倾,把脸贴了过来,她在能够将吐息吹到对方脸上的距离再次重复了一遍:“告诉我嘛——”
心口疼痛了起来,嘴巴不禁张开渴望着吐露事实,叶努力地将话语停在喉头咽回了肚子。对着竭尽全力保持理性的自己,梅菲斯像是要再推一把般地又一次低语道:“是谁告诉你的?”,叶合上了双眼。
诚实地坦白一切是对梅菲斯的诚意,而保守情报的来源则是对哈尔娜的诚意。现在的叶完全处于两难的境地,不论向其中的任何一方表示诚意都等于背叛了另外一方。
尽可能不要撒谎,但同时也要遵守哈尔娜的约定,这种事情真的有可能办到吗?不过,叶认为魔法少女正是将不可能化为可能的存在,或许眼下的状况恰好正是一道对自己的考验。虽然感觉在人际方面处理的八面玲珑跟魔法少女根本就不沾什么边,但现在问题不在这里。
“情报的来源我不能说,我曾向对方承诺过不会告诉任何人。”
“那就绕开那里给我解释其他部分。”
“说到底我是为了和大家搞好关系才去打听同学们的推荐方的,在这里挑破关系破坏了大家的和谐岂不就是本末倒置了吗?所以我不能告诉你消息的提供者是谁。”
“原来如此……你说是为了和大家搞好关系。”
“没错。”
梅菲斯拍拍手,露出了微笑。
“真厉害。”
“没想到居然能得到夸奖。”
“才没有夸你!我的意思是以为用这种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