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以微笑相对。从雫的角度看来,奈奈大概是微不足道的存在吧,又有什么必要对自己观察得这么仔细呢。
“所以就想让我吃多一点吗?”
“大概喜欢的食物你就会吃得下口,如果吃了就能恢复精神吧,我是这么想的。”
奈奈的牙齿互相摩擦,口里响起不愉快的声音。干坏事暴露了能感到羞耻,可这不是值得钦佩的态度。雫对于自己所干的事情,即使暴露了也要作出辩解。该不会认为用那么难看的推托之词就能敷衍过去吧。她始终遵从着有借口就没问题的主义,自己有不会被责备、不会被骂的理由就好,不想成为坏人,认为这么做不会有错。
奈奈偷偷地窥视雫的面孔。她低着头,带着认真的表情闭着眼。感觉她的脸颊涨得比之前更红。那并不是因为感到羞耻而面红,那是乐于令奈奈动摇而感到兴奋,绝对不会错。
电车摇摆,奈奈的屁股弹起大概一公分,马上又落下来。有种赘肉摇摆的感觉,这更令奈奈倍感悔恨和难受,奈奈微笑着的同时也在咬牙切齿。
对方承认了事实,却没有承认错误。但是这种程度的发展奈奈早已预想得到。无论怎么看,雫都不是那种会为自己做错事而道歉的类型。
雫不低头认错,那样也没关系。计划不单只有A而已,还有B。
关键是雫的动机。无论加入社团,还是贬低奈奈,都存在动机。像雫这种现实生活充实的人,特意来到社团楼肯定有什么理由吧,妨碍奈奈也同样有必要的理由。那种程度的理由,奈奈也早已察觉。
“亚柊小姐。”
“嗯?”
雫抬起头,望着奈奈。奈奈面露微笑。
“社团内部有你在意的人吗?”
没错,就是恋爱。如果社团里有雫的意中人那一切都说得通了。看到自己喜欢的人与其他男生一起奉承奈奈,雫肯定会坐立不安才对。如果把作为情敌的奈奈排除,走向与意中人交往的结局就是她的目的,那么奈奈无论尽多少力都愿意撮合他们。对让自己遭受过分经历的家伙提供协助,要说没有不满那是骗人的。即使如此,但如果能回到平稳的日子,那协助她就好。
她与社团内部的谁交往,奈奈都不在乎。他们对于奈奈来说,全部都是给予奈奈奉承所需要的人员而已,并没有让奈奈怀有个人好意的对手,应该说是完全没有兴趣。并不知道雫喜欢的是谁,雫自己本身也是相当有条件的人。明明在她周围有很多无论相貌还是前途都有很高等级的男性才对,但正所谓人各有所好,说的就是她这种家伙吧。
奈奈看着雫,雫回望奈奈,然后慌忙移开视线,面对着前方的座位。雫凝视着空无一物的空间,双手紧握着拳头放在膝盖上,脸颊红得发烫。大概是被说中心事而开始紧张起来,那样看起来应该不会有错了吧。
经过多次调整呼吸,雫开始张开嘴巴。
“与其说是在意,不如说……嘛。”
“嘛?”
“应用数学的研讨会,你还记得吗?”
奈奈的内心吓了一跳,但在表面上没有表现出来。当初对上视线的时候,只认为是自己单方面认识对方而已。难道雫在那个时候就察觉到了什么。
“唉,是的。”
“那个时候,我们对上视线了吧。然后你的笑容——让我——感到——幸福——”
奈奈感到愕然,无论雫接着说什么都完全听不入耳。眼睛对视等同于挑起口角,还以为这只在野生动物或非一般人种中通用而已。那个时候因为对上了视线,所以要与我纠缠到底,她是想这么说吧。
不对,不仅仅只是对上视线而已。那时候的奈奈脑中浮现起【和这家伙发展不了友好关系】的第一印象。如果雫也有相同的感觉,面对极其看不上眼的对手,大概会认为自己【被瞪眼】、【被威吓】、【并且被嘲笑】也说不定。
雫的脸颊变得通红,其中的意味终于能够正确地理解。那是【愤怒】,由于情绪激昂而使脸部张红。
奈奈慌张地敌对起来,如果把奈奈赶出社团才是雫的目的,那么不管计划A或B都没有任何用处。把奈奈从内心的绿洲中赶出去,之后是否就此结束还得看雫的心情。无论在哪里,雫所做的都是把奈奈的居所夺走,仅仅只是想象就让人毛骨悚然。干这种事对于亚柊雫这个女人来说并不困难,她拥有这种能力,更有着毫不犹豫马上实行的无情与残酷。
“还有,就是这个。”
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有什么塞到了自己的手上。那是一张小纸片,将背面翻过来时,奈奈被吓了一跳。充满恶意的色彩,用着非常可怕、像粘糊糊的血似的字体写着【Sister of the dead】,腐烂的尸体到处走动,修道女叫喊着东逃西窜,纸片上描绘着如此地狱般的光景。不经意间纸片像要掉落似的,赶紧用左手使劲按在拿着纸片的右手上。
“那个……突然间选择僵尸片不知道你会怎么想,但这好像在即使不是僵尸片粉丝的一般客人中评价也挺不错的样子。”
“哈……啊,原来是电影票。”
广播宣告了下一个目的地的站名,那是离自家高级公寓最近的车站。奈奈控制着无力似的双膝站起来。在到家之前,实在不想待在这里。
“那个,我必须马上下车了。”
“让我送你到家为止吧。”
突然心里一凉,知道我家位置后打算干什么。不单只是大学,就连自家这种安息之地都不肯留给我吗。
“不,已经足够了。是我的话就没问题。”
连续喊着“没问题”,一边阻止雫跟上来,总算从电车中走了出来,紧接着背后传来了雫的呼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