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她叹了一口气。
她也清楚事到如今已经无法拒绝,同时也害怕说出口。其他的魔法少女一定会对什么都没做,即遭到淘汰的蓓蒂卡感到相当失望吧。也许会出口辱骂难听的话,搞不好还会揍她、踢她一顿也不一定。即使损伤不会回归到现实生活,但是会痛就是会痛。在游戏内捏脸颊的话,就如在现实中一样的痛。令人痛到想死的痛楚,想必也是痛到想死。光凭想像就让人憔悴。其他的魔法少女没有如此的想像力吗?
打倒敌人之类的游戏概念,实在无法让人认同适合魔法少女的形象。魔法少女的工作就是助人,也许助人的延长线上会有暴力行为的存在也不一定,但是,这是为了助人而被赋予的魔法少女的身体机能与魔法而衍生的产物。虽然会为了拯救有困难之人,在无可奈何的情形下施行轻微暴力,但是打倒敌人赚取魔法糖果实在不是魔法少女的正道。
然而,即便蓓蒂卡如此高声大喊,还是会被视为逃避现实的懦弱者。没有人会愿意倾听蓓蒂卡的话。她又叹了一口气。
至少也该思考一下报酬的事情。破关的奖赏有一百亿圚,那是数十次超级乐透彩的中奖金额总和。她们约定好,无论是哪位队员打倒魔王,都得大家平均分摊奖金。换句话说,毫无战斗欲望的蓓蒂卡也有机会……然而,对蓓蒂卡来说,这完全是个超现实的数字。
如果真要说起来,反而是十万圆的参加奖让她比较开心也不一定。出门前记帐的时候,发现钱真的入户头了。钱的用途也相当符合她的个性。食物方面都是靠家里供给,那就是衣服了。其他就是戒指或项炼、耳环……这个有点恐怖,还是改耳夹等的小饰品;鞋、包包;明星会拿的知名高级品牌或是时尚秀中使用的逸品。十万圚不够的话,就算要动用到她存起来的压岁钱也没关系。即使不适合智香,但如果是蓓蒂卡的话,想必会非常适合这种华丽的装饰吧。
她一味地逃避现实,待回过神来时,太阳已经西下,蓓蒂卡的身影在公园内的长明灯照射下,变形得又长又尖。耳边传来哒哒哒哒哒跑过来的声音,望过去,才发现蓓蒂卡的影子前端,踩著一双棒球钉鞋。那双脚穿著棒球队的队服。
抬起头来,她差一点断气。二宫同学站在那里。棒球社的社员所使用的黑色运动包正挂在肩膀上,即使穿著队服,也还是能看出那健美肉体的上半身,正激烈地起伏喘气。他是一路跑过来的吧?他额头上冒著汗水,正看著蓓蒂卡。
「请问……」
他一边打招呼一边接近。蓓蒂卡握住秋千铁炼的手不禁用力。秋千的铁炼包覆著厚厚的塑胶皮,但金属的冰冷仍然能透过塑胶传过来。她很清楚自己的体温正在上升中。
「你是送便当给我的人,没错吧?」
她彷佛身上装了弹簧般站起来,连连点头,脸上的肌肉也变得僵硬无比。放开握住秋千铁炼的手,手足无措地紧紧揪住连身洋装的裙襬部分。
「那个,我有一个非常厚脸皮的要求……」
二宫同学站在眼前,只要伸出手就能接触的距离;甚至是差一点就能感受到他呼吸的距离;近到鼻子能嗅到他刚跑完一段路的汗味的距离。原本如同永远遥不可及的星星般的存在,在学校里也不敢主动找他说话,只能远远地默默守护的二宫同学,就在不远处。
冒汗、体温升高、心悸、晕眩,是谁说过恋爱是一种病的?
二宫同学将手摆在后脑杓处,一脸抱歉、客气地说著:
「那个便当……还可以请你再做给我吃吗?」
蓓蒂卡连连点头,整理过的短发上下晃动。
「那个真的非常好吃,真的是我吃过最棒的便当。甚至好吃到如果能每天吃到,你说什么我都愿意做的地步。」
透过蓓蒂卡的魔法制作出来的料理,是宛如魔法般的人间美味。一一宫同学以肢体动作竭力说明,那个便当到底有多么美味。
「我真的很想告诉你那个便当有多么美味,但是队上没有人知道你是谁,所以我才跑来这附近找。然后,我还有一件事情想要拜托你。」
二宫同学啪一声双手合十,向蓓蒂卡低著头。
形成蓓蒂卡由上向下望著二宫同学后脑杓的景象。棒球社有规定,强制队员必须剃成五分头。二宫同学的后脑杓形状很好看’虽然是和尚头,但比起滑稽更给人一种清洁感。碰触的话,一定会有种像短毛刷的舒服触感。蓓蒂卡不禁伸出右手。「因为队上的人还一边说著好吃一边伸过手来,所以我从来没有独自吃完便当过。」
二宫同学深深地低下头,还偷偷抬起头偷瞄蓓蒂卡。两人对上视线,于是她急忙地缩回右手,然而悸动却越发剧烈,呼吸紊乱到甚至得用嘴巴才喘得过气来。二宫同学正望著蓓蒂卡。如果只有宿蒂卡看著二宫同学还好,但是二宫同学望著蓓蒂卡,而蓓蒂卡又望二宫同学,所以两人才会四目相交。
「别说是全部了,几乎都只剩下一点残渣,即使如此那个便当还是好吃到爆炸。唉,也许你会觉得我很卑鄙,但是你可以在不被任何人看见的情况下,送便当给我吗?因为队上的家伙完全不听我的制止,几乎都要把我的便当整个抢过去了。我是说真的。」
蓓蒂卡现在也头晕目眩地感觉自己快要昏过去般,但她还是点了点头。
「我知道了。」
因为太过紧张,所以声音听起来彷佛是在念课本。
「真的吗?真是太好了!谢谢你!」
二宫同学连说了好几声「谢谢、谢谢」,一边握著蓓蒂卡的双手上下晃动。蓓蒂卡脑袋一片空白地望著这一切。两人约好在这个公园转交便当,她仍然脑袋一片空白地点头。
蓓蒂卡目送著二宫同学一边哼著歌一边跑去的身影。
她双脚一软再也站不住,再度在秋千上坐了下来,从屁股传来又凉又湿的触感,她便知道自己到底是冒了多少汗。
心脏的节奏缓缓冷静下来,熊熊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