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增刊号 有点长的编辑后记 总编辑 若竹七海

sp; 「哈哈哈哈哈!」

  居然两个人都突然笑了起来,笑得前俯后仰、很痛苦的样子,还拼命喘着气。他们以为我在说什么笑话吗?我说的可是杀人事件呢,总不会是受到打击发疯了吧?还是坏人最后的狂笑?

  「哈哈哈哈,全被你识破啦,明智※……」(※江户川乱步小说中的大侦探,全名为明智小五郎。)

  我开始做逃跑的准备,把外套和皮包拉过来。

  笑得前俯后仰的边里,很痛苦似的说:「若竹,你不用逃,我们没有发疯,只是你说的话太好笑了。」说完又笑得几乎不成声。

  大概笑了十分钟左右吧,边里和学长终于露出笑得很累的表情,并排在气鼓鼓的我面前。

  「你的推理非常有趣,那是为了把不时跳跃的想法,跟刚才想像的结果连结起来而展开的理论,所以导出荒谬绝伦的结论。总而言之,你犯了一个重大的Miss(失误),大到只要被推翻,所有一切就会从根部彻底瓦解。」

  「简直就成了Miss Universe(环球小姐)。」

  佐竹学长说了超冷的笑话,我怒火中烧,不理睬他。

  「你的时间表中,最糟糕的就是其中一篇弄错了一年。四月那篇〈讨厌樱花〉,其实是蛇年的事。你把那伽解释成龙并没有错,但是那伽同时也是蛇神。而且,如你所说,普贤菩萨是龙年的守护神,但同时也是蛇年的守护神。」

  我张口结舌。

  「你知道吗?四月那篇是蛇年,这么一来就糟了,我姐姐比你想像中多活了一年。是的,我姐姐没死,现在还活蹦乱跳的。」

  「可是,七月时你不是说你姐姐不在了?」头脑一片混乱的我,努力挤出一句话来。

  「若竹,你刚才说夏见怎么样了?」边里沉着地笑着。

  我「啊」地大叫一声说:「夏见不在了,她正神气活现地在纽约留学。」

  我的确是这么说过,用「不在了」来形容还活生生的夏见。

  「你看。」

  边里递给我一张照片,我接过来看。一位黑发、眼睛上勾呈杏仁状的女性,怀里抱着肤色黝黑、看起来很幸福的胖男孩,笑得很开心。

  「她是我姐姐,人在尼泊尔,你现在喝的红茶,就是她寄回老家,我又从老家拿来的。」

  「边里的姐姐跟在日本留学的尼泊尔男性坠人情网,结婚后就搬去尼泊尔了,听说闹了很大的革命呢。」

  听到佐竹学长这么说,我的思绪更混乱了。

  「那么,为什么在四月提到姐姐时是现在进行式,十一月时变成过去式?」

  「这个嘛,只能怪我修行还不到家,没有注意到。我姐姐是跟姐夫私奔离开了日本,去年好不容易才与娘家和解。我在写四月的故事时,她正好回国一段时间,所以我不知不觉中就使用了现在进行式,十一月时她在尼泊尔,我就不自觉地使用了过去式。没有什么特别意义,很抱歉,造成你的疑惑。」

  我看着低下头的边里,这时才恍然大悟自己空忙了一场,顿时觉得全身血液倒流。

  边里同情地看着这样的我说:「你推断九月说的是我姐姐的故事,完全猜对了。没错,那是我姐姐的故事。我姐姐真的怀孕了,她知道家人会反对,下定决心堕胎,所以也真的去了一趟高野山。她把事情经过都告诉了我,这次我要写成小说时,还取得她的许可,拿她放在娘家的日记来参考。佐竹大大嘲笑了你,但是他自己却没发现这篇说的是女人的故事。」

  边里这么安慰我,我却恨不得把杨杨米掀起来,挖个地洞钻进去。

  「对不起……我不该把这么重要的作者当成杀人凶手……」

  「就是嘛,你仔细想想也知道,四月的那篇故事,咳嗽严重发作的边里在冷风中赏花,都只干咳了一声呢,这么贴心的人怎么可能做出那种蠢事!」

  「原来佐竹也会动脑筋呢。」

  「你说什么?不要太低估我,别看我这样,我也是……」

  我难堪到了极点,眼泪都快掉下来了。这一年来,我做过不少会让夏见开心的糗事,而最震撼的一件非此件莫属,我想所有读者都会同意我这么说。老实说,干部们都希望我继续当这份月刊的总编,但是,上层看到这篇文章后,还会想让若竹我继续做吗?恐怕会觉得不行吧?

  不过,唯一值得庆幸的是,那个很喜欢「糗事」的夏见现在不在日本。如果这件事传入她耳里,不知道会怎么样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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