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sp;「但是感情再好,也不会让兄弟姐妹看自己的日记吧?我就不会。边里先生,你也不会偷看你姐姐的日记吧?如果看了,一定有什么原因,譬如,你姐姐已经死了,你对她的死抱持疑问,所以看了她的日记。」
「请继续说。」边里戳戳低着头的佐竹学长侧腹部,这么对我说。
我点点头。
「想到这里,我又按时间顺序把小说全部从头看了一次。提到姐姐的故事有一月、四月、七月,和十一月,而且在七月的故事里,清清楚楚写着姐姐不在了。
「在四月的〈讨厌樱花〉中,提到姐姐时都是现在进行式,譬如『我姐说话也老是漏掉重点』。也就是说,姐姐在四月的赏花与夏见的生日之间去世了。在之后的十一月中提到姐姐时,就成了以前的过去式。」我看看边里先生,抿嘴一笑说:「其实,我也在这几篇短篇小说中出现过,你知道吗?」
「咦?」
看来这件事也在边里先生的预料之外,他显得很惊讶。
「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我不会撒谎。我一破梗你就知道了,我叫七海,所以高中时大家叫我玛琳(Marine)。」
「啊!」
两人同时叫出声来。
「原来如此,我还以为是有人叫『真理(Mari)』,久而久之就变成了玛琳呢,原来是七海的『海(Marine)』,所以叫玛琳啊。」
「是啊,还有菈比(Rabbi)社长,并不是因为她星期五睡太晚※才叫她菈比喔,而是因为她姓宇佐(Usa),正好是兔子(Usagi)的开头,所以我们就取兔子的英文Rabbit的开头,称她为菈比(Rabbi)。」(※《犹太牧师星期五睡太晚移》(Friday the Rabbi Slept Late),名作家Harry Kemelman的作品。)
「这个世界真是说小不小、说大不大呢。不过你知道后,为什么没打电话给你那个叫夏见的朋友?」
「夏见不在了,她正神气活现地在纽约留学。」我耸耸肩说:「不过,即使联络得上她,我也不打算从她那里问出『我』的身分。因为,我想把真相当成我这一年来顺利完成总编工作时的奖励,给我自己的奖励。呃,话题有点扯远了。
「我认为,小说中的姐姐应该是在五月初或四月底去世的,就是在边里先生辞去工作之前。根据我个人的猜测,边里先生辞去工作,并不完全是因为生病,还有姐姐的死带来的打击。在一月的〈新年侦探〉中,刚开始时就写到姐姐三更半夜打电话来,这通电话有点奇怪,不,会在三更半夜打这种电话给感情很好的弟弟,可以说是非常奇怪。姐姐在电话里说『你要小心你的朋友』,还说『不慎选朋友会后悔喔』。为什么会突然打那么奇怪的电话来呢?
「恕我冒昧,擅自探索了你姐姐的心态,我认为当时你姐姐是发生了什么事,让她不得不打这通电话。因此,我仔细想过你姐姐怀孕的说法,如果她被鬼子母神劝阻,决定把孩子生下来,不去堕胎,那么,十二月时刚好怀孕二十四周吧?你姐姐大有可能因为任何意外,而出现什么异状。先撇开这些不谈,从兔年年底到龙年年初,还有另一个其他人的故事与这件事交叠。」
「你是说泷泽吧?」边里平静地说。
我有种被抢得机先的感觉,不太高兴,但很快接着往下说。
「是的,泷泽跟名叫都子的女性交往,前年夏天分手,就在牵牛花开始绽放的时候,大约六月或七月。分手后很快又跟其他年纪较大的女性交往,『年底』时分手了。这个时间点,正好与边里先生的姐姐身体产生异状的时间点吻合。」
「你还真能……」
佐竹学长又想说些什么,第三次被边里制止。学长受不了似的转着眼珠子,嘟起了嘴。
「姐姐叫弟弟注意朋友,因为她被狠狠地背叛,受到极大伤害,而对方就是弟弟的朋友,所以她留下这样的话。
「我不知道姐姐是怎么死的,可能是流产导致玉体违和,或者……」
我咽下了后面想说的话,再度开口。
「……边里先生.你在那年八月见到了泷泽,从他话中,你知道他跟年纪较大的女性交往,然后分手了。分手的时候,不偏不倚就是自己的姐姐打电话来说『小心你的朋友』的时候。你心生疑问,就找个理由回老家,在姐姐的遗物中找到日记,从中发现了泷泽的名字。」
红茶已经全凉了,我稍微喝了一小口。可以感觉得到,他们两人都目不转睛地盯着我的一举一动。
「一年后,泷泽死了。怎么死的?整个人从外廊的玻璃门冲出去,头撞到庭院的石头身亡。再怎么害怕牵牛花,那样的死法也太激烈了吧?而且,他明明想逃开牵牛花,怎么会跑向牵牛花绽放的庭院呢?正常来说应该是朝通往出入口的走廊跑去才对吧,我认为是跟泷泽有仇的人来找泷泽,两人一言个合吵起来,那个人推泷泽一把就跑了。
「被推开的泷泽冲出玻璃门,头撞到庭院石头身亡。每到夏天,泷泽就会怕牵牛花怕到神经衰弱,所以说他是想甩开噩梦才死得那么惨,大家都会认同。凶手恐怕就是算计到这一点,特地在夏天的七夕前去找他,一开始就打算杀了他……」
我把话说完时,发现自己汗流浃背,口干舌燥,一直渴到喉咙深处。
「噗哧!」
一直低头看着下面的佐竹学长,发出奇怪的声音。
我不由得板起脸来瞪着他,没想到边里也发出模糊不清的咯咯声。
「喂,学长……」
我忐忑不安地叫唤学长,他却突然在我面前往后仰,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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