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去,穿过晒干物的地方后,老板敲敲正面窗户。
「退休老板,我是阿吉蔬果店,我带阿鹰来了。」
「不要这么大声。」长得像仙台茄子贴上眼睛鼻子嘴巴的米店退休老板打开玻璃窗户,小心翼翼地探出头来。「到处都可能有间谍呀,你太不小心了。阿鹰,你来了啊,太好了,快进来。」
为了避免打翻牵牛花与桔梗花的盆栽,寒河千辛万苦地爬过窗户,拿着鞋子进到屋内。一尘不染的干净三坪房间,墙壁上贴满多田卷斗士过去的比赛照片,尤其是北面墙的正中央,有张放大照跟留言板贴在一起,照片上是退休老板站在击球区的英姿。
「那是我最后一场比赛的照片。」
退休老板边拉开了啤酒栓子、边说。
「现在回想起来,还会血脉贲张。那是我决定退隐,把位子让给后辈的最后打击。当时,投手是可恨的风见町三河屋甜甜圈的败家子,比赛进行到第八局下半,分数是四比六,我方攻击。第一球是犀利的水平外曲球,被球棒正中心击出……」
退休老板正比手画脚地说着当年勇时,多田卷斗士的第四棒打者木村冬午打开窗户,跟平常一样温吞地爬进来了。
「先打声招呼再进来嘛,我还以为是对方的间谍呢。」
这位面包店的女婿被这么说也不发一语,只是低头致意。但是出赛时,他的表现就像夜叉或鬼神,所以说人不可貌相。
「现在人都到齐了,开始开会吧。」退休老板环视阿吉蔬果店的老板、木村冬午和寒河三人。
「什么?就我们四个人?退休老板,不等你儿子吗?」
「今天是极机密会议。听好,今天在这里说的话,暂时连老婆都不能说,这件事非同小可,关系着多田卷斗士的存亡。」退休老板大翻了一个白眼,然后开口:「今天要谈的,就是这期对百山亮晶晶的战役。我看过之前几场比赛后,发现一件奇怪的事。这期比赛我们跟百山交战六次,其中四次都是输在牺牲短打。有件事不能说得太大声,那就是我们的强打只有木村一个人,所以脚和机智才是我们多田卷斗士的最大武器。然而这期比赛,这两样武器都对百山没用,短打与盗垒都被看穿,就像被折断了羽毛。」
「退休老板,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不是已经说得很明白了吗?我们的行动全被对方看穿了,我怀疑百山知道我们的暗号。」
阿吉蔬果店的老板把啤酒都喷出来了。
「你、你是说……我们里面有叛徒?把暗号事先告诉了百山?」
「是的。」退休老板从容地喝了一大口啤酒。
「真是个大混帐,到底是哪个家伙?告诉我,退休老板,我去把他押来,塞进装满烂韭菜和大蒜的塑胶袋里。」
「冷静点,现在才要进入主题……决定暗号的人,是担任领队的家具店老板定五郎,还有打击教练高木,而且是比赛前两天才决定,比赛快开始时才开会告诉选手。所以,最有嫌疑的就是领队和高木。」
「阿定是在这个城市土生土长,比谁都热爱多田卷斗士呀。」
「我知道。」
「那么……是高木?」
在队伍中,只有高木平六不是商店街的人,定五郎听说他曾经担任高中棒球队的领队,就三顾茅庐,请他出任打击教练。因为他是保险业务员,所以商店街的人几乎都成了他的保户,后来才隐约听说,其实他只当过半年的高中棒球队领队。
「八成是那家伙,」阿吉蔬果店的老板愤怒地站起来。「我从以前就看他不顺眼,臭小子,给我记住!」
他倒握啤酒瓶,眼看着就要从窗户跳出去,寒河跟木村冬午两人赶紧从后面抓住他的双臂。
「哼,放开我!」
「老板,冷静点。」
「叫我怎么冷静?这是武士的道义,放开我、放开我!」
「还不能确定高木就是犯人吧?」
「没错。」退休老板老神在在地抽着烟。
「搞半天,刚才都只是你的推测啊?退休老板。」
「也不能那么说。」
退休老板耍帅地把烟灰弹落在玻璃烟灰缸里,烟灰缸底部印有「贺多田卷商店街五十周年纪念」的烫金字。
「这一个月来,我都在监视高木的行动。他没有去百山商店街推销业务,也没有特别去见百山的人。可是我左思右想,愈来愈确定上礼拜的输球是因为暗号泄漏出去了。所以,我又调查高木教练在比赛前两天的行程。只有一个地方有疑点,那就是他会去一家很小的法国餐厅吃饭,而那家餐厅离多田卷、百山,和公司都很远。」
「什么疑点?」
「那家家庭式法国餐厅的老板,娶了百山秃头领队的堂妹。听说,他们的小孩跟高木的小孩就读同一所幼稚园。我曾经变装去那家餐厅,听到小孩子在里面唱画图歌……我想,他一定是在那家店做暗号交易。」
「对不起,我有疑问。」寒河举手说:「为什么要这么麻烦?打电话就行了啊。」
「高木的太太和儿子,都是多田卷斗士的球迷,常常去加油。他应该是被那个秃头领队的金钱收买了,要是被他家人知道就糟了,恐怕会立刻把他轰出家门。」
高木的太太有一百八十公分,是个高大的美女,听说当过剑道老师。曾经因为老公沾染上公司女生,在老公脸上留下无数伤痕,连科学怪人看到都会吓得脸色苍白。
「别看高木那样,他是个胆小鬼,一定会做好万全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