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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什么白光?」
「不知道,我也搞不清楚,只觉得很像是被樱花召唤过去的灵魂,在这么亮的房间里说这种事,听起来就像怪谈,可是,我当时真的那么想。」
「狂乱的樱花啊?」圭次兴致勃勃地说。
「所以我讨厌樱花。」
藤子觉得有点扫兴,因为尽管知道是无意义的偏袒,她还是以樱木庄的樱花树为傲。三人的聚会就这样结束了,在狭窄的玄关换穿鞋子时,藤子看到吉本的鞋子里飘进了花瓣,有点小题大作地开口。
「有樱花花瓣哪!」
吉本看看鞋内,的确有几片花瓣紧贴在鞋垫上,他稍微沉下脸来,忘了要弯腰,鼻子就撞上门的上框。
「真讨厌,怎么会这样?」
吉本表情扭曲,把鞋子倒过来甩动。
「樱花花瓣很可能飞到任何地方呀,就看风怎么吹。」
圭次斜眼瞪着藤子,自己也踩在运动鞋上,送他们两人出去。
「可能是吧……我第一个冲进去时,把鞋子脱了,真的很思心。」
藤子看着里面烧得焦黑,门看起来却安然无事的六号房,回到了自己房间。想到川西回到家,打开门的那一瞬间,藤子就不禁同情起他来。
*
「在我认识的人当中,除了你之外,他是唯一讨厌樱花的人。」足羽藤子舔着最后一滴日本酒说:「不过这位吉本先生,起码有个不能说是正当、但比你充分的理由,才那么讨厌樱花。」
「火灾后来怎么样了?」
「还能怎么样,一个礼拜后,川西跟房东都被逮捕了。」
「房东被捕还有话说,为什么川西也被捕?」我瞪大眼睛。
「听说他威胁了房东……喂,慢着,」藤子把整个人都转向我说:「你怎么知道房东会被捕?」
「因为房门没锁,还有那个引人注目的红色塑胶桶。」
「你这家伙,有时净说些莫名其妙的话。」足羽藤子靠在樱花树干上嘀咕着。
「藤子学姐,麻烦你画樱木庄的平面图给我看。」
她狐疑地看着我好一会儿后,捡起小树枝,在地面上开始画起来。
「我说过是呈ㄇ字形,南面是空的,面向河川。门在这里,这边是房东一家人住的地方。」
「你说过,一号房的钤木圭次是住在靠河川那边,那么六号房的川西也是靠河川那边。学姐从窗户可以看到六号房,可见是在对面,而且又是在房东隔壁,所以是三号房。房间号码的编排方式有点奇怪呢。」
「是啊,是绕一圈编号。」
「学姐……」
我抬头看着藤子学姐,微微一笑。
「干嘛?你有点阴阳怪气耶。」
「我觉得学姐有件事没有告诉我。」
「什么事?」
她张大了嘴巴。
「如果这张图不假,学姐的行动也没错,那么学姐就是故意漏掉了某个重点。」
「干嘛绕圈子说话……」说到这里,学姐的脸开始泛红。
「我这么说吧!学姐,你住在这间三号房,这是最里面的房间,可是,你却说你边吃饭、边从窗户看着经过河岸来赏樱花的人,这么做有点困难吧?」
我捡起另一根树枝,指着三号房说:
「要从这个房间观察外面,必须从厨房把身体尽可能往外探才行,应该会很累,何况你还在吃饭。听到吉本冲进六号房的声音时,学姐是往水龙头的方向看出去。可是这样不是很奇怪吗?虽然这张图上没有画,不过公寓的中庭有棵十分高大的樱花树,应该就耸立在六号房与学姐的三号房的对角线中间吧?否则就不必在樱花盛开时把门开着,因为如果那棵樱花更靠近门,不必打开门,附近居民也可以细细观赏樱花。」
我瞥一眼沉默不语的足羽藤子。
「这么一来,就产生了另一个问题,这是说辞上的问题。学姐说听到一声『失火了』,就冲出了房间,直直往六号房飞奔而去。这样有点困难吧?直直冲出去,会撞上樱花树……我不是故意要抓你的语病,鸡蛋里挑骨头,但是一般人听到『失火了』,都要亲眼看到才会相信吧?学姐是一出房间就看到情况严重,才会马上飞奔过去,也就是说,一眼就看出失火了,完全没有时间思考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因为六号房就在你正前方。」
我干咳一声,作出结论。
「也就是说,学姐那时候不在三号房,而是在六号房的正对面,一号房的铃木房间。」
「你这家伙,」学姐捏一下我的鼻子。「古灵精怪,真不能掉以轻心。」
「很痛耶,不要跟我姐姐一样嘛!」
「你姐姐也常被你气得想捏你鼻子?」
「才没有呢,是我姐说话也老是故意漏掉重点。」
「什么重点嘛,难道你认为我待在铃木圭次的房间,跟房东被逮捕有关系?」
「没有直接关系,但有间接关系,就是樱花树。」
藤子满脸疑惑地看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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