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在她身上轮转的季节,流逝的岁月,也一样存在于我的体内,而我,却还是那个一无所成的船夫。
“敝社的据点依然设立在莱登沙弗特里希。”
“不,不是物理上的距离,而是那种……精神上的。”
“……”
“你真的很了不起。在我还在这里发呆划船的时候,你已经在做那么了不起的工作了……呢。”
“瓦伦汀师傅每天也在工作。”
“我也不是觉得船夫这个工作不好。”
我不认为工作有高低贵贱之分。但还是会比较。
“别说,我还挺喜欢,划船这份工作。但是怎么说……就是……看着你,就会想到自己,我这样真的好吗?我也有真正想做的事吧?有这种感觉。”
“……”
“我如果也可以做出一些改变就好了……”
“瓦伦汀师傅。”
“我在。”
“我感到……和刚见面的时候比起来,我们的距离更近了。”
“……诶。”
我很吃惊。她不像是会说那种话的人。
该怎么说呢?就像那种。
“在这里,我已经能很快地找到您。”
就像那种,简直像是在安慰别人一样的话。
“我坐了很多次您的船,我已经将您录入心里。”
“不,不对。不是不说,而是不会说。相遇时,薇尔莉特就曾对我说过,她写不出抚慰伤者的信。
“……嗯。”
她为此很烦恼,这些信是不是交给别人更好,她是不是不适合这份工作。
“我们疏远了吗?”
但她已经可以做到了。经过很多练习,经过与人的接触。
“瓦伦汀师傅,您也是那样。您总能很快找到我,在我来这里后,立刻就能找到。”
她最不擅长的事,现在也能做到了。
“…………嗯。”
只是到现在,心中不安的时候,她还是会用手触碰翡翠绿色宝石的胸针。这一点还没变。
“疏远……”
“没有疏远……!就算是在别处看到你,我也肯定能一眼认出来的……抱歉,不是这样的……我,不是……”
薇尔莉特成长了。
“……对不起……”
那一天,相遇时的她,还在苦恼于写不出抚慰人心的信件。
用了许多时间,遇到许多的人,她的心灵慢慢地成长。现在,甚至已经能说出口了。她有在好好地与上天赐予的命运斗争。
啊。我也想变得像薇尔莉特·伊弗加登一样。
我想变得像这个女孩一样。
真的,想变成她那样。
我也同样年轻。在其它的地方,怎样都可以重新开始。
但我不能那样做。
我舍弃不了家人。我舍弃不了他们。
我想过抛弃家人吗?
我……我没有。
因为他们是我的亲人啊。流着同一种血的至亲。我们应该在一起,不是吗?
双亲保护孩子,孩子仰慕双亲。这才是正常的,不是吗?
我身边的大家都是这样。那些难道是骗人的吗?
为什么?为什么我的家庭不能像那样平凡呢?
为什么对于我来说,平凡是那么困难的一件事呢?是因为我很笨吗?
八岁那年,父母说了那些话后,我跟着不认识的人走了。
他们说,跟过去帮忙吧,能拿到零花钱。所以,我跟那个人走了。
父母似乎在笑着,只有哥哥一脸认真。不,是一脸快哭出来的表情,一次又一次,不停地扯着我的衣袖。哥哥总是很凶地突然敲我的脑袋,但只有那时候,他抽泣着,比任何时候都要弱势。
哥哥说:“不要,听我说,听哥哥的话,不要去。”
我还记得我很吃惊。哥哥总是给人一种发怒、填不饱肚子的印象。他从来没有表现出像那样珍视我的行为。说实话,我不喜欢他那样。
“但是,如果不听话,会被骂的。”
那时,哥哥的神情,我永远无法忘记。他眼底的一切都倒塌了,化作了齑粉。
然后哥哥最后一次,用颤抖的哭腔对我说。
“听我说,不可以,拜托了……不能去,我再也不打你了,好吗?好吗……”
但我还是没有点头。
父母生气的样子太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