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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曾告诉我,尽量少谈自己的身世。”
“不、不也挺好的吗?”
“嘱咐需要遵守。”
“但是。”
“真的十分抱歉。说了那些话,妨碍您工作了吧。”
“但,但是。”
“十分抱歉。”
“这不也挺好的吗?!我和你,就是只在这儿才会见面的船夫和船客罢了!”
又来了,不小心就大声喊了出来。我有点太拼命了。
因为那个女孩道歉了。明明是我死缠烂打地从她的口中问了出来。
她只是不留心透露给了我这样单纯的外人,感到了负担。
“下了船,对彼此之后的事也就一无所知了。所以别在意。”
因为被我死缠烂打地问了,才不小心说出口。根本不需要承担责任。
“别在意。”
正是对我这种边境船夫,才能那样说出口。
“别在意啊。”
瞳孔在闪动着,流露出不安的神色。我为了做点什么,用力地作出了肯定,呼吸可能已经乱了吧。
“……”
薇尔莉特用恍若如梦初醒的眼神向我望来。
然后以一种飘忽的神色点点头,说,“是”。
点了一次头,不知道为什么在十多秒后,再次点头说了“是”。
在那之后,我和她很少说话,终于抵达了岸边。
薇尔莉特的委托人,是据我所知村子中最有名的一位富豪,名叫洛克哈德(RockHeart)的老人。他的年龄相当大了,有人说他即将不久于人世。
“记得一直直走啊。过一会儿就能看到村子了,洛克哈德的宅邸就在地势最高的位置。是白色屋顶哦。旁边的房屋很豪华,所以不会认错的。”
“好的。”
“回来!回来如果可以,也记得来找我!”
“好的,瓦伦汀师傅[译者注。さん。]。”
由于我的拜托,薇尔莉特返程的时候,也找到我搭了话。是因为谈过身世的话题了吗?感觉我和她已经不再是陌生人了。
我吓唬走其它那些想要过来拉客的船夫,然后问她。
“工作怎么样?还顺利吗?”
“……我不知道。”
“开始被他劈头盖脸地骂了,写的信……写的信被揉成团,丢在我身上。”
“……太过分了。”
“…………”
“但是在我给出第二十三版修改案的时候,他说‘我受够了’,接受了代笔。”
“薇尔莉特小姐其实好胜心很强啊。”
之后我向附近的人打听了。那位洛克哈德大人,是个疾病缠身、神经衰弱、不管雇谁都会欺辱对方,直到对方辞职,十分恶劣的老爷子。这些都是什么事。这类人,只扯上一回关系,就够讨厌了。薇尔莉特只和他有一次联系,不知道是不是不幸中的万幸。但是,数月后。
“以后每隔几个月,我会为洛克哈德先生代笔,代写寄给令孙的信件。”
依然是提着那个皮革旅行箱的她,与我再次相遇了。
我和她的交流从此持续了下去。
我不知道薇尔莉特与我的交谈,应该以一种怎样的名目。
朋友,还稍微有些区别。我们只是因为工作关系而见面。如果她不是为了委托而来,我们也不会见面。
“在那之后怎么样?生意还兴隆吗?我这儿倒是淡季,太闲太闲了。
“邮政业务方面,为了不与同行相争,现在还在摸索中。我们自动手记人偶,虽然基本还是在公司周边接受委托,但是最近,增加了出差业务。所以,乘坐轨道交通的花费一言难尽,社长每天都在盯着账簿。”
同是服务业,难处也是相通的。所以我很高兴。
“我也是,在淡季的时候,钱包总是空空的。不过,靠春天攒下的钱精打细算,还能凑活着过……如果想买稍微贵点儿的东西,就不得不去找其它的工作做了啊。”
“其它的工作?您做船夫是第几年了呢?”
我的脑袋里,浮现出至今以来我那没什么了不起的人生年数和职业经历。
“嗯……是第二年了。我之前在果园工作过,也当过婴儿保姆,打扫洗衣、杂役、饭店的厨师学徒,也都干过,就像什么都干的小杂工吧。”
“多种多样呢。”
“我家很穷。父母都有赌瘾……穷到如果不是所有人出去工作,就吃不上饭。家里周转不过来了,去工作吧。他们这样说的时候,我才八岁。”
“还那么年轻,真了不起。”
“不是,薇尔莉特和我大概也差不了几岁吧。你多大了?”
不知道我们是不是真的有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