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是不恰当的」
基尔伯特一听到这个回答,胸口就一阵苦闷。
「说什么呢……这可是你的身体啊。如果受伤的话家人会担心的啊」
因为迪特弗利德从来都没有问过。
「我没有家人」
——甚至连「有没有受伤」这种话都没有问过。
基尔伯特看向迪特弗利德。
迪特弗利德也注视着基尔伯特。
两兄弟相互否定着,周围的气氛开始变得凝重起来。直到刚刚还对着少女温文儒雅的声音突然冷了下来。
「哥哥,先联络军警吧」
「我来联络」
「不用,你在这里待着就好。哥哥,现在最闲的就是你了。可以帮忙吗?」
「我手上提着买东西的袋子」
「哥哥……我真的要生气了」
最终迪特弗利德屈服于弟弟的怒火。
两个盗贼被军警迅速带走了,抓住他们的三名男子和一位少女趁着骚乱离开了。
后来,兄弟俩激烈地吵了一架。
基尔伯特对于自己的哥哥将少女作为战斗员像奴隶那样去使用而感到愤怒。
迪特弗利德觉得管那种东西叫『少女』简直不可理喻而暴跳如雷。
夹在中间的霍金斯想带少女离开这争吵的漩涡,但是少女并不想要离开迪特弗利德的身边。结果没能达成共识,没有好好谈谈就分开了。回宿舍的这段时间也好,回来之后也好,迪特弗利德都一言不发的沉默着。深夜已然来临。
「大佐」
「……」
「今天的晚饭要如何解决呢,食堂有位置。」
「……不需要」
「遵命」
「……」
作为争论点的少女于往常一样的行动着,这使得迪特弗利德的焦躁更上一层楼。
「……我不想看到你的脸,回你自己的房间去」
「……遵命」
让少女出去之后,迪特弗利德突然意识到,少女没有自己的命令根本不会去食堂。
因为忘了说,所以她很可能什么也不会吃的。
——去食堂是一定要说的。
然而,他在心中不禁生出了究竟为什么要照顾她到这种程度的疑惑。为什么只要那个少女在,他也会不由得束手束脚了起来呢。
迪特弗利德又因基尔伯特对他说过的那些话生气起来了。
「哥哥,你真残忍啊」
——不是的,不只有我这样。那家伙她也很残忍啊。
「哥哥,你不觉得那个孩子很可怜吗」
——不是的,不是那样的。根本不是那样的。你不懂。
「那个孩子明明,还那么的幼小」
——那是个,幼小的杀人犯啊。把我的同伴,我的敌人,全部杀掉了的屠夫啊。
到底,被囚禁住的是谁呢?
——你这是想,把我的人生搞得一团糟吧。
我想要自由,把一切都抛之身后。即便有流言蜚语,也无所谓,我已从一切的一切之中逃走了。这就是我,迪特弗利德·布甘比利亚。
——我明明已经自由了。
我舍弃了家。
——我明明已经自由了。
我舍弃了继承资格。
——我明明已经自由了。
我舍弃了弟弟。
——我明明已经自由了。
然后,我连温柔都舍去,成为无情的冷兵器,在残忍之中煎熬地活下去。
努力,战斗,品尝痛苦。可是,现在。
只不过就因为一个少女,我所做的一切都被动摇。
「……」
迪特弗利德身子猛地一动。
他从床上爬起,披上外套。打开隔壁房间的门,给少女尽可能地穿上衣服后把她带了出去。夜已是深了,要去何处呢?
哪怕少女问目的地是哪他也不回答。向前走,向前走,向前走,然后乘上马车。
马车哐当哐当地前进着。从车窗往外看,无论何时都可以看到那一路追随而来的月亮。
到了离宿营地很远的一个地方,映入眼帘的是一栋绝非一般家庭的豪宅。这栋坐拥成片自然而丰饶的领土的豪宅,正是迪特弗利德曾经住过的,布甘比利亚家族所有的房屋之一。家族的主宅在别处。
东方既白,该迎接早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