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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的他十四岁,而我十六岁。
「你就是克劳迪娅·霍金斯么?」
这是他对我说的第一句话,和表情一样冷冽的声音。不知为何,我觉得十四岁的基尔伯特像是个小大人一样。黑发一丝不乱,面容稚嫩但却凛冽,言行举止中便能感受到他独有的风范。因为出身军人家庭,或许对他来说,士官学校什么的也不过是家庭教育的延伸罢了。
处在校舍阴影的这个训练场四周围绕着树木,所以平常很少有人到这里来。然而今天不止有基尔伯特和给我下战书的女孩子,还有许多围观者。
「不要再喊我克劳迪娅,一听到这个名字我就觉得牙疼,你是……?」
「我是基尔伯特·布甘比利亚。虽然是你的后辈,但今天我在这里是作为她的决斗代理人,所以我与你立场是对等的,因此我就不说敬语了,仅仅是作为一个男人守护她的尊严,代替她与你比试拳头。」
我想这孩子口气可真不小,虽然实际上我也比他大不了多少,但是听到一个十四岁的少年这样讲话我还是相当吃惊。那一刻我回想起基尔伯特与开满白色花朵的树木所构成的风景,哪怕仅仅只是一瞬,那场景也如同火烧一般在我心间留下了痕迹,对我来说,他是一个如此令人印象深刻的对手。
我做着休战的手势把他喊过来,悄悄对他说:
「基尔伯特,叫你基尔伯特可以吧?你作为低年级的学生为什么要插手我和那个女生之间的纠纷呢?难道你是她现在的男朋友?听说了她和我的事情生气了吗?」
「你就这么叫我就行。我和她没有什么关系,也不是她的恋人。只是碰巧遇到正在哭泣的她然后听说了这件事,所以决定要做她决斗的代理人而已。对我来说,与前辈……或者与和自己没有私仇的人战斗并不是我的本意……但是也没办法,只要能让她气消了就好。你好像是个相当过分的男人啊。」
我越过基尔伯特的肩膀看向那个制造了这出不知是悲剧还是喜剧的女孩,除了与她喝过几次茶以外,我对她一点印象都没有。
「她说了什么?」
「虽然难以启齿,但这件事实在是令我感到厌恶。」
被这样的一位少年说是「令人厌恶」实在是让我羞愧不已。
「我真没有做过这种事,我是有一起睡过的女生,但和她可没有干过这种事,仅仅是约会过罢了,也就是亲过她的脸颊而已,但亲脸颊什么的家人之间不也经常做吗。」
「……那她为什么要对我撒谎。」
「大概是想试探一下我吧。」
或许也想试探一下你呢。我在心里补了一句。
「…………但用这种恶意的方式试探别人也没什么效果吧。」
从这句发言当中我感受到了基尔伯特的聪慧,但他也确实是一个对世间丑恶毫无知觉的孩子啊。
「基尔伯特,你还没有和女孩子谈过恋爱吧?在恋爱中败北的男女大多走上了这样两条道路,纠缠,或是憎恨。憎恨对方时会想尽办法在社会上和肉体上陷害对方。」
「即使是深爱的人吗?」
「正因为是深爱的人。」
基尔伯特紧蹙起眉,表情显得十分困扰,然后他突然转过身朝向那个女孩,说他要好好地再次问清楚这件事。
真是个率真的家伙啊,我赶忙抓住他的手腕阻止了他。
「这样真的好吗?基尔伯特小少爷?这不过是因为你过于强烈的正义感而导致的战斗罢了,就演到最后吧,不然的话要怎么守护她的尊严呢?」
「才不是什么少爷。你可真是……算了就这样吧。如果你说的是真的话,那这不过是一场无谓的罪名而导致的战斗罢了。我居然被她的谎言利用了,真的太愚蠢了……」
我有意教导一下这个狂妄的小鬼,紧跟着悄悄说道:
「我只是说说而已,小少爷,你决定代替别人来决斗这的确说明你是一个心地善良的人,但总得有个限度吧,反正我是觉得有一点傻。」
「我只能口头上向你表示我的歉意,但遇到在路边哭泣的女孩子总要上前询问吧……即便结果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情。」
基尔伯特一脸痛苦地冷冷地说着这些话地样子给我带来了好感,最近很少见这样志同道合的人啊。
我强行拉过他的手腕擅自握起了手,大概太用力了导致他的身体也跟着晃动。
「这点再同意不过。怎么,你也算是挺怜香惜玉?(2)在女孩子中也相当有人气吧。」
「只是父母这样教育罢了。」
原来只是一味遵循家族的教导啊。我无奈地耸了耸肩。
「这样啊,嘛……总之通过刚才的谈话可以确认咱俩的利害是一致的。在这里重要的不是需要互相战斗的我俩的面子,而是在恋爱中受伤的女孩子的感情。对那个女孩来说,她肯定是希望通过这件事能震撼住我。那就按她的意思来吧。」
「那你要故意输掉么?」
「比起让女孩子哭泣这样的罪恶,即使一败涂地也算不了什么。」
他那稀有的祖母绿瞳孔中的轻蔑消失了,并且稍稍有了一些尊敬的神色。
「不管怎样是我误会你了,十分抱歉向前辈您说了那样无礼的话。」
「没关系,也是我把你卷进了这场纠纷里。」
「这样的战斗还是头一回,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做,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