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进入其中之后也得在夹在石墙中的狭长道路上走上很久才能够到达广场。首都莱顿也是这样的格局。如果遭到袭击的话,首先在入口处防卫,然后在空旷的广场上作战。
你应该知道莱顿的建筑物有高度限制吧,绝大多数的建筑都建造在一定的高度范围之内,但是由国家建设的公共设施之类的就非常庞大。嗯,就是这样。每隔一段距离就会刻意地建造一栋比较高的建筑,这是为了远程狙击。
我们就是在这样的一个国家中生活。听到这你或许能够想象到威风凛凛的建筑物吧,但春天的时候,这里可非常美丽噢。每年春天,白色的花朵会从街边的行道树上飘落,铺满整个城市。布甘比利亚,虽然有些不可思议,但是这种花的名字正是布甘比利亚。
虽然我不知道那家伙的姓氏为什么是这种花朵的名字,但一定与在国家中种植这种花有什么渊源吧。
小小的花瓣一片片散落在地上,铺成一条雪白的绒毯,光景之美可谓是天使之羽散落之处,而这些美丽的花树也包围着这所学校。来到士官学校的几年里,我一直很喜欢在春天散步,沿路会有新生向我问好,我一边微笑着向他们打招呼一边在心里想着,你们接下来要到的地方可是地狱啊。就是在那个时候,我看到了那个在阳光照耀下熠熠闪光、引人瞩目之人。(1)该怎么说呢,是一个很俊美的人。唔……就是一个会不自觉地吸引你的美人。
他个子和你差不多高,有着黑色的波浪长发和深绿色的瞳孔,以及给人一种中性印象的端庄面容,良好锻炼过的修长身躯上穿着的是海军的白色制服。该怎么说才好呢?
可以说,即便是男人看到也会恍神的男人吧。就是这样一个帅气的人,他正在和另外一个人争执着什么。那两个人站在一起立马就可以知道他们是兄弟,稍微明显一点的差别是,看起来像弟弟的那个人面色更为冷峻。
这两人好像完全没有注意到从他们身边路过的我,可穿着海军制服的人站在一个陆军军官学校的门前怎么说都有些奇怪吧,我对此突然产生了兴趣,便站在一旁听起了他们的交谈。不过断断续续的,也只听到了只言片语。
「哥哥太任性了。」
「这是因为你,理解我吧基尔。」
「为什么总是什么都不和我讲呢。」
「说了的话我们兄弟之情就要断了。」
「…………我总是,除了说『好』别无选择。」
弟弟说话时的表情,既悲伤又不顾一切。
我站在一边,就那样旁观着。过了一会儿两人平静了下来,哥哥缓缓地摘下了弟弟的军帽,伸出手轻轻抚摸着他的头,而弟弟的表情看上去也像是打心底里感到深深的懊悔。那之后,哥哥像是要挡住弟弟的面容一样将军帽深深地扣在了他的头上,然后转身离去。
根本没有理睬好像正在哭泣的弟弟。
我觉得那个少年太可怜了,心想着要不和他搭个话吧,但是看到他抬起头来的脸时,我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他并没有哭,刚才那些强烈的情感全都没有了,他就那样表情冷冷地穿过了士官学校的门。
这就是我第一次见到基尔伯特时的情景。
我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冷峻的少年,一直呆呆地站在原地望着他的背影。
那一年英雄家族的孩子作为新生第一名入学这件事在学校里引起了热议。我因为懒得去所以没有参加新生入学典礼,所以也一直不知道,但是现在想想的话,说的就是他吧。
虽是同校的学生,但因为年级不同,所以基本上不会有什么联系。即使有共同的训练,也因为大家都是男性所以分辨不出来。真正和他有交集是因为一件偶然的事情。
莱顿沙夫特里希陆军士官学校的男女比例是7:3左右,由于女生大多是通讯兵或者后勤兵,所以教育课程不同,宿舍自然也是分开的。我们的课程呢就是跑步、跑步、跑步,练到肌肉酸痛,然后是不停地射击、射击、射击,再接着跑步、跑步、跑步,不断重复。当然也会在教室学习理论课程,作战方法,陈兵布阵,学习使用通讯机器,普通学校的课程也会通学一点。虽说女生比我们这边要轻松,但也还是很辛苦。于是,为了保卫国家而日夜奋斗的青年和少女们在恐怖的教官的眼底下偷偷地恋爱也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了,毕竟也没有别的可以娱乐的方法,恋爱就是唯一的乐趣。
我也曾有过几个谈着玩的女朋友,但是一定要说的话,到现在也没有那种真正能让我热情地投入其中的恋爱。
这么说的话,我或许应该是没有经历过真正的恋爱吧。
对某一个人非常专注这种情况在我这里从来没有过,只要是女孩子我都喜欢,全心全意爱着一个人对我来说有点奇怪。
总之,我就没有跟任何人相恋,我觉得恋爱就是一种娱乐,但是这种娱乐有时候也很危险。对我来说是娱乐,而对方却会在这种娱乐上托付自己的人生。是曾有过这种情况的。
我这样的态度难道很恶劣吗?我曾经谈着玩的一个女生竟然向我下了挑战书,那可是挑战书啊,你知道吗。
「我最讨厌你了。我要狠狠揍你一顿。某年某月某日到这里来。」这就是挑战书的内容。这是真的喏,世界上确实有这样的信。
或许她是以结婚为前提和我交往的吧,我不明白,我是真的不明白,我又没有和她做什么(不可描述的事),应该只是和她接过吻的吧,但是真的对我来说接吻不过是一种问候而已。
没办法,依我这个人的处事风格我只好诚心诚意去道歉,于是就一边这么想着一边走到了约定的地方。没想到真有人在。
你猜是谁?是基尔伯特·布甘比利亚。
正是我入学式那天见过的,低着头站在那些白色花朵中的梦幻般的少年。
看到我走过来,他祖母绿的眼瞳中透出了轻蔑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