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加入军队,上面肯定是不会批准的。还有人认为把一个这样的小女孩留在身边,简直是脑子进了水。为了能够让她顺利入伍,基尔伯特决定让她在那些军部的高官面前表演一场,就像当时迪特弗里特做的那样。
在给军部上层递交申请几天后,一封命令书下来了,上层允许少女在训练场上展示她的能力,以检验她是否真的能够成为一件“武器”。基尔伯特自己都对这回复速度感到惊讶,上级对这么一个才刚晋升为少校的年轻人的提案这么上心,很大程度上是因为他长久以来的功勋,此外还有一点,他作为一个拥有如此大的影响力的家族的家主,那些知道基尔伯特•巴登维利亚的人,都会认为他不会在给军队的提案上开玩笑。在这种种原因的驱动下,基尔伯特成功达到了自己的目的。
但是,光芒越强烈,阴影也就越沉重。在实验的那天,基尔伯特和少女发现,他们被带到了首都莱登陆军基地的训练场,而这里主要用于训练士兵的徒手搏斗技巧。整个训练场的形状,就像是一个密不透风的盒子。
基尔伯特原本想著,在一个私下的场合向少数几个人人展示少女的战斗能力,用不著去杀人,仅仅是展示少女的空手格斗能力就已经足以让人更目瞪口呆了。但是,现实与设想完全不同,他发现自己想像中的一场训练竟然变成了供人观赏的节目。
“这帮嗜血的家伙……”
黑暗的窗帘重重的把窗户盖紧,地板上横著一张又大又脏的破地毯。十个死刑犯被带到了场上,这些人都是****和抢劫杀人的恶棍。而要跟他们对战的仅仅是一个少女。上面的意思大概是,如果基尔伯特的话都是真的,那这个少女打倒眼前这几个人不过小菜一碟。
而基尔伯特,甚至整个巴登维利亚家都十分反对这种丧心病狂的方式。
——我该叫停吗?
基尔伯特内心无比的纠结。
——绝对不行,但是……没有其他能够培养她,并且让她留在我身边的方法了。
基尔伯特是个军人,而少女则是杀手,为了能够与基尔伯特留在一起,她必须显现出自己的存在对军队的价值,并且以此为自己争取立足之地。
如果错过了这次,那就不会再有机会了,基尔伯特对自己说道。但如果他把少女带上了战场,那么她将要面对的,可远远不止十个敌人这么简单。成千上万的士兵会凭藉战争这个藉口而进行屠杀。
需要坚定信念的人不是少女,而是自己,既然自己已经成为了她的主人,就要做好觉悟。
当他在思考这个问题时,他突然感觉到有东西在扯他的袖扣。
“发生什么事了?”
少女正抬头看著他。她依旧是那样面无表情,基尔伯特读不懂她在想什么。看起来她是在用那双大大的蓝眼睛观察著自己的新主人的一举一动。可能是出自对他的关心。
“啊……我没事。”尽管她很可能听不懂自己的话,基尔伯特还是用自己极其少有的温和语气安抚著她。
听到主人的回答后,少女停下不动了,但没过多久就又开始扯他的袖扣。
他好像明白了什么,少女应该是想告诉他:“要是有命令的话,请尽管下达。”
他只得苦笑一下:“这不要紧,重要的是……”
“基尔伯特!”
从后方传来了呼唤他的声音,他马上把头一转。
“霍金斯。”
一个与基尔伯特年纪差不多的男人从后面走了过来,脸上挂著轻松的微笑。只需一眼就能看出,他是个十分善于交际的人,而且有很不错的女人缘。一双眼皮微垂的眼睛附在他那张帅气的脸上,他的外表轮廓发著很明显的男性阳刚之气。标志性的红发十分的柔顺。他身上的军服略微有些磨损,一块装饰性的格子方布别在他的腰带上。他跟基尔伯特的形象完全不同,后者乾净笔挺的军服上,没有任何多余的装饰。
“妈的……太高兴了!你居然没死!有一段时间没见了,没想到你居然成少校了。”那个叫霍金斯的男人毫无顾忌的一直伸手拍著基尔伯特的肩膀。
也许是身体的平衡被打破导致重心不稳,基尔伯特整个人往前一栽,几乎像是要离地一样。
“痛啊……别拍了。”这是基尔伯特在这种情况下的标准回应。
这就是这两个好朋友表现友谊的方式。
少女一直警惕的盯著霍金斯,不过在察觉到他貌似对自己的主人没有恶意后,她放开了后者的袖扣。
“抱歉抱歉,我刚参加授勋仪式回来。我在跟那帮家伙说客套话的时候,听说你惹上麻烦事了,我就跟我那个过来凑热闹的上司请示,让他放我过来了。怎么样?吃得好吗?你还没有找女朋友吧?”
“你自己看不出来吗?”
“啧,这一脸冷漠的,果然是你的风格啊。因为隔太久了,好奇心就上来了,奇怪啊……那么,既然你还没结婚,怎么就已经迫不及待到想要个女儿了?”霍金斯把目光从基尔伯特身上转移到了少女身上,然后蹲下身子让自己的眼睛跟少女的眼睛处到同一水平线上:“你叫什么名字呢?”
空气突然安静。
“这个孩子看起来话很少啊。”
“还没给她取名字。她是个孤儿,没受过教育,也不会说话。”基尔伯特解释道,但话锋却不由自主的偏到了另一个方向。不知什么原因,他被自己刚才的话伤到了。
“你这个……简直残忍啊。她这么可爱,好歹给她起个配得上她的名字吧。”霍金斯说道,不过意料之中的是,少女没有任何反应。而从少女冰冷的眼神中,他似乎感知到了机械运转的响声。
她就像是锁定了一个落单的捕猎目标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