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了许多座椅,正面则是巨大布幕。尽管很少造访,不过就以露莎卡贫乏的经验值也看得出来这里是电影院。
奇妙而不可思议的电影院──这里正是奥丁平常起居之处。能够纵观全世界的「至高王座」。
露莎卡就任女武神时,也来过一次。身上仅著白纱的席琳,旁若无人地伫立在这个神圣的空间里。
「这身装扮很像神子对吧?说是从形式做起,神意外地庸俗呢。」
「你那张嘴还真是不饶人。不过嘛,说从形式做起的确是我。毕竟,这套服装也是配合当代价值观弄的。不需要顾虑,有意见可以直说。」
「我呢,觉得听话又老实的人比嚣张的男生好。像是我心爱的姊姊……」
席琳隔著什么也说不出口的露莎卡和奥丁斗嘴。和神闲扯的少女,最后以那双蓝眼睛看向露莎卡。
「──还有我请来这里的露莎卡•艾弗瑞斯卡少校。」
「……听说你希望我同席。为什么?」
面对她淘气的眼神,露莎卡毫无玩心径自切入正题。席琳见状轻轻扬起眉毛,「嗯~」地以手指抵在唇上。
她的举止,以及相似到极点的五官,会令人觉得是爱咪的翻版。
克劳迪娅和席琳虽然都长得和爱咪如出一辙,但是连小地方也看就会觉得席琳和爱咪实在太像。所以,令人难受。
「就像这样,你最容易为了我受伤……可能是因为这样吧?」
「──读心吗……」
「稍微试一下罢了。但是,就算不读心也没差,任何人都看得出来。」
只要看你的脸就知道了──席琳最后补上这么一句,微微一笑。微笑里没有邪气或恶意,看见她和所说话语矛盾的眼神,令露莎卡倍感困惑。
最容易为了她受伤,究竟是什么意思?
「这五天,不只少校你们,我也很辛苦喔?人家说什么要净身啦吸纳神气啦,逼我断食、闻奇怪的气味。」
「什么叫奇怪啊,那可是圣物。」
「老实说,我已经饿到快要倒下……虽然姊姊完全不会做菜,必须我自己来就是了。」
席琳摀著肚子扮鬼脸。那些看似随兴的举止,全都有种奇妙的捉摸不定感,让露莎卡内心涌起一股没道理的焦躁。
席琳打算做些什么,又是为什么把她叫来呢──
「──少校,我指名你担任见证人。」
「────」
「姊姊可能会方寸大乱,我不希望这样。所以很抱歉,使用消去法之后,少校最适合。」
「慢、慢著!我不懂这是什么意思。我明白你接下来要面临重大关键。但是,这种口气简直就是……」
恐惧堵住了咽喉,露莎卡拚命寻找能够拦阻席琳的话语。
恐惧。害怕。不是席琳可怕。而是因为席琳的态度,看起来和那一晚得知露莎卡污秽想法的爱咪一模一样。
因为此刻的席琳,看起来和下定某种决心的人让决心成形时一模一样。
「完成海姆达尔号角,需要我的存在。我必须摆脱席琳•布拉福德这个容器,一脚踏入神话的世界。换句话说就是……」
「──蒙神宠召,你的存在会消失?」
席琳淡淡一笑,没有否认这个结论。
少女的微笑实在太过虚无,彷佛已经做出决定。露莎卡想起亚历山卓提过他一度失去和爱咪的关连性,感到万分心痛。
席琳的决心,和爱咪一样。若要说唯一的不同之处──
「受到指名的同席者,会成为将她与人类绑在一起的连结。席琳……我的女儿指名你担任这个角色。」
「我不是你的女儿。不要让我再三强调这件事。」
席琳反驳奥丁。露莎卡在旁反刍这几句话。方才一连串对话中冒出的「连结」一词,让她有种不祥的预感──
「『连结』是指?由我将席琳和人类绑在一起又是……」
「说得简单一点,蒙神宠召之后,大家就会忘记我对吧?这样很寂寞,所以希望有个人记得我……这个人,就是少校。」
「为什么!这没道理啊!席琳,你最重视的应该是克劳迪娅才对!既然如此,也该让她记住……」
「当然,我希望姊姊永远记得我。可是,我也同样地不希望她因为我而伤心、痛苦。」
席琳将手放在自己胸口,珍视克劳迪娅的她脸上只有关爱。关心、爱惜那个打从出生就陪伴著自己的半身。
但是──
「我明白理由了……但是,为什么要找上我?」
「因为,少校……不,露莎卡,你是见证人。」
听到对方喊自己的名字,加上出乎意料的一句话,令露莎卡倒抽一口气。看见她的反应,席琳露出笑容,眼中闪过一抹寂寥。
「身为接下来要蒙神宠召的无厘头女孩,我就告诉你吧……露莎卡,你是见证人。今后,你还会目送许多人离去。」
「────」
「你已经挥别了很多人,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