莎卡咽下口水。
「喝不喝由我决定……是指?」
「字面上的意思喽。刚刚虽然讲了命令什么的,不过要遵从还是违背,由你选择。喝与不喝,也是由你选择……所谓人生,就是选择的连续啊,露莎卡。」
「────」
「无论做什么事,都需要选择。虽然呢,偶尔会有人玩弄小聪明,说什么选择『不做选择』,但是那不叫选择。就我看来,所谓的选择,就是自己思考过后伸手去抓住它。如果总是失去,选择就没意义了。」
看著在酒杯前僵住的露莎卡,亚历山卓语重心长地说道。他完全没有要拿起酒杯的意思,大概打算等露莎卡做出选择吧。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水珠顺著杯壁滑落。
在只有呼吸支配的沉默之中,露莎卡突然注意到一件事。
「……该不会,这是禁闭室的后续?」
「是啊,烦恼谘商。不过和那时不一样,现在我们更亲密、更了解彼此……」
「这种说法并不恰当。在昨天那个时间点,奥斯特雷司令已经知道我的身分。而且,就我个人的角度来看,这种说法令人相当不愉快。」
「别用补充的话伤人啦。」
亚历山卓苦笑,然后用手指轻敲吧台。接连响起的声音,节奏和露莎卡的心跳相同,听起来十分舒服。
「露莎卡,你在街上转了一圈,觉得怎么样?」
「怎么样……皮拉留下的伤果然很深──我是这么想的。」
「我想也是。不过,人类很坚强。你不这么认为吗?」
看见人们试图复兴、重振,能够感觉到他们很顽强,这点是事实。
露莎卡沉默不语。亚历山卓平静地眯起他的蓝眼睛,说道:
「如果以希格德莉法的身分转战各地,想必会不断目睹和今天一样的景象──应该也会尝到同样的成就感、无力感。」
亚历山卓说中露莎卡内心复杂的思绪──不,不是说中露莎卡想什么。他大概也有相同的感受吧。
守住的成就感、没能守住的无力感,他体会到的也一样。
──有那么一瞬间,彷佛能在他的侧脸上看见爱咪的影子。
「──」
露莎卡咬牙忍耐。然后,她睁开眼睛,用力抓起面前的酒杯,一口气把酒送进嘴里。
麦酒的刺激口感贯穿全身,酒精流入体内。她品尝著苦涩,咕嘟咕嘟地把酒咽下肚。
一会儿后,杯子空了,露莎卡把它砸在吧台上。
然后──
「──以前,我说了些不该说的话。」
就这样,将她一直以来的后悔原点,化为言语。
4
『──让我听听,你的一切。』
没错,爱咪要自己坦白的那一晚,到现在还记忆犹新。
彷佛时间从那一刻起就停摆了一般,不断地、不断地,闪过脑海。
每晚都会作梦。一闭上眼睛,她就会在眼前浮现。
在基地的房间里,和床上的爱咪面对面,低头看著微笑的她。
那天,当时的长官询问愿不愿意和爱咪一起飞。露莎卡拒绝了,然后面对彷佛什么都知道的爱咪。
──就连在决定性的瞬间,爱咪脸上依旧挂著微笑。
「她告诉我,她本来就是为了和我见面,才会到那座基地。因为我是唯一一个在『战翼日』出击并活下来,还成为女武神的人。」
露莎卡想起了初次见面就带著亲昵笑容黏上来的爱咪。
想起那个缠上来要自己当基地向导,和自己聊了许多的少女。
好多次被她耍得团团转。
她自由奔放、不受拘束,总是有些露莎卡想不到的主意,连一秒都静不下来,被牵著走的露莎卡相当头痛。
像那样让人牵著走的经验,对于露莎卡来说非常希罕,少得必须追溯到与家人相处的时光才有。
「她希望和我当朋友,这点想必不假。而且,她应该不讨厌我。毕竟她总是很认真。」
露莎卡想起驾驶舱内眼神犀利如箭的她。
在地面显得平凡无奇的普通少女,一飞上天就成了侵略者的死神。她的实力之强、转变之大,多次令人惊叹。
尽管当面说不出口,但露莎卡其实很崇拜那样的她。
在空中比任何人都悠然自得的她,是所有女武神──不,不只女武神,所有心系天空的人,都对她充满向往。
「她和队上的同僚们也处得很好,在旁人眼里显得十分温馨。虽然立场复杂,不过大家应该可以算是朋友吧。」
瑟妮亚、维多莉加、迦南,都以各自的距离感和爱咪相处。
保护者、朋友、姊姊般的关系。没有半点虚伪。
即使露莎卡提醒三人要保持适度距离,这几个同期的女武神也都不当一回事。她们和爱咪串通的那天,让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