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在哭,嘴巴却一点都不客气啊。」
哭泣的露莎卡,嘴上依旧不饶人,让亚历山卓笑了。
面带笑容的他,没有尝试安慰露莎卡。
「────」
如果安慰的用意在于让人停止流泪,那么他没做错。
也有些泪水,不需要止住。
「老板。再来一品脱麦酒。」
「────」
「这家伙的份也拜托喽。」
抽抽噎噎的露莎卡旁边,亚历山卓点了续杯麦酒。
唯一从头旁观两人对话到最后的老板,轻轻叹口气。
然后,他开始将两人份麦酒装进新杯子里。
5
「啊。」
正面,黑发女性看见露莎卡的身影,停下了脚步。
基地内,露莎卡正要前往自己在宿舍的房间。这个停下脚步看著自己的女性,她当然认得──是蜜雪儿。
看见蜜雪儿头缠绷带、一只手臂吊著的惨状,露莎卡叹口气。
「蜜雪儿,伤势怎么样?」
「……幸好,只有这点程度。算是被操作席的位置给救了。」
蜜雪儿板著脸这么回答。
二级皮拉攻击时,人在半毁司令部的她能保住性命,和奇迹没两样。包含洛格勒布司令在内,有半数以上的人牺牲。
旁边忙著作业的同僚身亡,这段记忆大概还在折磨她吧。
假如露莎卡当时待在司令部,不知活不活得下来。
「不过以你的个性,想来不会认为自己运气好。」
「当然。你……」
说到这里,蜜雪儿稍微眯起那对细长的眼睛。表情略显僵硬的她,盯著露莎卡的脸。
「……你的眼睛很红。哭了一场吗?」
「啊,不,这是……」
「你好像刚从外面回来,是去街上视察?如果是这样,就算在那边听到些无心之言也……」
「──假如真是这样,反倒会让我觉得心里比较舒坦。」
听到露莎卡这句话,蜜雪儿一副能猜到是怎么回事的表情,低下了头。
街上蒙受损害的居民,如果将无处可去的怒火发泄到露莎卡或基地人员身上,露莎卡他们就能恨自己力有未逮。
然而,不只那个失去了家的少年和酒馆老板。
街上的人,没有一个将这种负面情绪发泄到露莎卡或亚历山卓身上。感谢与称赞,露莎卡对这些东西没辙。
更何况,它们来自一群付出不少伤亡与牺牲,却依旧迈步向前的人。
「所以,这和民间人士无关。」
「不过就我所知,艾弗瑞斯卡少校会这样流泪……」
「这是奥斯特雷司令害的。」
露莎卡指了指还有些肿的眼皮,简洁地报告。
有关在酒馆从亚历山卓口中听到的话,以及流著泪向他吐露的内心后悔,由于害臊和难为情,露莎卡不打算告诉别人。
知情的只有亚历山卓,以及正好在场的酒馆老板。
「所以,蜜雪儿你不需要在……蜜雪儿?」
就在露莎卡准备结束眼泪话题时,沉默不语的蜜雪儿让她吃了一惊。
蜜雪儿绷著伶俐的俏脸,一边用手指摸自己的爱哭痣,一边细细思索露莎卡这句话。
「奥斯特雷司令弄哭了艾弗瑞斯卡少校,是吧?」
「──?嗯,是这样没错。」
「多了些需要详加审问的事。这会不会代表,『奇迹缔造者』并非传闻中那种品行优良的人呢?」
「我不知道你对他有怎样的印象,但是奥斯特雷司令不会墨守成规,是个无法用常识评估的军人,这点应该毋庸置疑?」
「……这倒是没错。」
听完露莎卡的见解,蜜雪儿点点头,似乎又想到了些什么。
从蜜雪儿的反应看来,亚历山卓似乎面对任何人都是同样的态度。这种司令官也很让人伤脑筋啊──露莎卡再度感到无奈。
只不过──
「哭完之后,心里舒服多了……有很长一段时间,我连哭都哭不出来。」
「这是因为──」
「嗯,对。」
对于蜜雪儿这个连询问都算不上的询问,露莎卡点点头。
蜜雪儿认识来到汉堡基地之前那个率领部队的露莎卡,有这点动作,她应该就能明白才对。
露莎卡是为谁流泪、为谁举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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